安怡怒声喝道:“枪走火了!滚蛋,没你们的事情!”
“是,长官!”年纪大点儿的士兵举手敬了个礼,连拉带拽的扯着身边不情不愿想要向安怡寻根问底的年轻士兵离开了这个角落,行走间,还能隐约听到小声呵斥着什么。
安怡冷眼看着两个士兵离去,揪住梅九渊的耳朵,“还没有回神!不就是死了一个没实权的部长外宅给养的私生子,外加一个副科长,你就怕成这个样子,真是没出息!别忘了委员长一直跟他们一系不对付,咱们这个刘副科长还给陈家当过秘书,不得罪是不得罪,真得罪了又能怎样!咱们的大扩编,多少人写条子,什么人都往里塞,都忘了咱们军统是做什么的了?委员长不是还说过攘外必先安内的话,老板早就想找机会清洗一下内部了!”
梅九渊愕然地看着安怡:“姐?”
安怡一指头戳在梅九渊额头上:“姐什么姐?刘文远现在虽然是顶头上司,也不过是咱们行动科的副科长,还是那边玩笔头子的,最多给你穿个小鞋,又不能直接制裁你……咱们小心一点,虽然身后没什么扎实点儿的靠山,但等到重庆总部了打点一下,想办法让你调个职还是可以的。咱们总部那么多下属单位,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梅九渊惨兮兮的看着安怡,“姐,你也知道,我手头可没有多少积蓄……”
安怡不耐烦的打断了梅九渊:“我这里有,更何况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出身,重庆还有一个大哥,上个月刚升了少将,据说很快就能进军委会,手头儿稍微松一下,票子、金子不都有了!”
梅九渊不停点着头,脸色稍缓,安怡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能放松,最好最近能再有点儿功劳,咱们到时候也好说一点。嗯……我这里还有一点线索,等到了宜昌,咱们避开刘文远试着查一下,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给你搞到一个功劳。”
安怡的声音越说越小,梅九渊看着安怡一脸的迷惑,安怡瞪了梅九渊一眼,拉开梅九渊的衣服看了看,就拽着他往船舱走去,“先不说了,跟我去包扎下伤口!”
钟山几人进了船舱,将俘虏绑在舱内的管道上。钟山略显着一丝瘦削的脸庞,他是这支行动队的中尉队长,跟梅九渊都是安怡的直属部下,钟山的行动队在整个武汉保卫战中也是损失惨重,整只十二人的行动队至今还剩下钟山等四人,但因为刚刚擒获了一名日谍俘虏,钟山很是有些得意。钟山阴兀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命令封斯道带一个部下准备审讯,自己出去搞点吃喝过来。
钟山一向看不上梅九渊,特别是自己歆慕许久的安怡与梅九渊常在一起,这次得知梅九渊孤身归来,上司让他特别照顾的“小哥儿”也牺牲在路上,心里面不禁欣喜非常。钟山私心里也有一些盘算,这次积功应该能升到上尉,如果能把安怡的组长位置再顶掉,是不是也会有机会能……
安怡带着梅九渊下了船舱,见到正船舱门口的钟山一脸猥琐的笑容,手上还拿着一些酒肉,不禁更是鄙夷,安怡对钟山的歪心思早有了解,这次行动亲自带领钟山一队也是为了能够压制住钟山,却没有想到梅九渊会运气差到被日机盯上,连自己设法给他安排的功劳都丢了。
站在钟山身旁的下属偷偷踢了一脚钟山,钟山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谁他妈的踢老子?”眼神瞥见安怡,封斯道示意了一下嘴角,钟山忙擦了擦口水,略显尴尬地开始没话找话:“咳咳,组座,你怎么就下来了,这里气闷得慌……我正要审讯俘虏,请组座训示。”
安怡严肃的看着钟山:“钟队长,这个俘虏可是日谍要犯,一定要尽快拿到口供,可别先把人给整死了!”
“是!”钟山两腿并拢,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又转身进了船舱。
安怡站在舱室门口,仔细听一下舱内的动静,才带着梅九渊走进了隔壁舱室。
良久,钟山所在的船舱打开了一条门缝,钟山从门缝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气愤的一脚踢在关押日谍的舱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