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泼洒在寂静的山岭之上。山岭下面的谷地中,一支黑压压的大军呈一字长蛇,借着皎洁的月光正蜿蜒而行,慢慢地向前蠕动着。
所谓人马上万、无边无沿,几万人在狭窄的山道上行进,显得更加拥挤缓慢。
原来,邓贤受了关平和刘封指派,星夜逃往襄阳、樊城投奔曹仁,只说是上庸城中内乱,刘封杀了孟达、李辅,又无故打了自己五十背花;自己弃了家眷连夜逃走,这次愿引曹军去取上庸,以为进见之礼。
当然曹仁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连忙派人去上庸打探消息。不数日探子来报,道是刘封将孟达的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接着又有申耽、申仪兄弟差心腹人送来密信,愿为曹军内应,这才深信不疑;
曹仁大喜之下于是一面上报曹操,一面命夏侯尚、徐晃、吕建、徐商等人引五万大军来取上庸、房陵。
曹仁果然老谋深算,此次并未将十万大军全部押上,而是只派了一半人马,留下另一半以防不测;
他派徐晃、夏侯尚出兵上庸,自己与满宠等人坐守襄樊以为接应。这次外有邓贤做带路党,内有申氏兄弟接应,打败刘封夺取上庸料无大碍。
朔风扬起,随风飘扬的猎猎大旗之下,夏侯尚、徐晃正在边行军边商议。
此次出兵徐晃为主将,夏侯尚为监军,他们都参加过汉中之战,先后被曹操派来荆州支援曹仁;尤其是主将徐晃,在沔水大战中一举打败关羽,可以说是达到了人生巅峰。
看到山路险狭,草木丛生,徐晃不禁皱起了眉头;毕竟是久历战阵,身为主将他不得不小心从事。
徐晃将开山大斧提在手里,转头对夏侯尚说道:“天色已晚,道路难行。不如暂且歇息,待天明再走不迟。”
“兵贵神速!”
夏侯尚以不容置疑的口气拒绝道。
夏侯尚表面上虽是监军,但他身为曹氏宗亲,实际上拥有最终拍板权;而徐晃只是一员外将,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决定权。
只见夏侯尚瞥了一眼邓贤,开口问道,“前面距离房陵还有多少路程?”
“启禀夏侯将军!”
邓贤听了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过了此谷,天明时分便可赶到房陵;我和申耽、申仪将军早已在城中布下心腹,只要将军一到,立即打开城门接应大军进城!”
此次曹军兵进上庸、房陵,也带有一点偷袭的意思,所以夏侯尚急着向前赶路。
夏侯尚心道这次出兵外有邓贤引路、内有申耽、申仪兄弟做内应,必定是万无一失;说不定没等他入城,申家兄弟已经就把刘封的人头献上了,自己只需要武装游行而已。
“好!”
听罢邓贤之言,夏侯尚一边想像着胜利的场面,一边拊掌大笑道,
“有邓贤将军引路,再加上申耽、申仪将军为内应,何愁大事不成?刘封贼子纵然有天大本事,也是插翅难逃!成功便在今日,天亮时本将一定要进驻房陵!”
夏侯尚乃夏侯渊之侄,汉中之战时曾被黄忠一箭射中后心,幸亏护心镜救了他一命;
这次被曹仁派来当徐晃的监军,夏侯尚卯足了劲想要立一个大功。他看也不看徐晃,越俎代庖地命令邓贤前面引路,然后又令左右先锋官吕建、徐商督促全军加快行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