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处分别后,大木辅仁独自一人低头,漫无目走在空落静寂的长街。
此时,天色渐晚,两侧排列的路灯明暗飘忽,闪烁不定,行人稀疏少影,只有那么三两家伙脚步匆忙,消失在转角尽头,好似鬼片电影中恶鬼出没时景象,分外吓人。
他插着兜,迈着步,那双阴鹫,却因背灯光原因而显格外狭长的三角眼低垂,深黑色的眼眸中少见浮现出几分茫然,没了往日厉目。
“大木前辈,我尊您一声前辈,是因为您年龄比我们大的原因,可明知触犯到事情,我不会去做……更不会让你拉井上一起。”
松田织一声音萦绕耳骚,就好似开启循环洗脑的模式一样,不停的回荡在脑海中。
刚刚,
就在巷子内,他和井上、松田因为闯进原影家的事情出言争吵。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不是松田这家伙,而是平日里对他这个前辈最为言听计从的井上绒树,第一次出言反驳了自己。
“在对待川岚原影这个病秧子的事情上,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这样想!
只要一想到松田那番不可动摇的笃定模样和井上绒树的怯懦拒绝,大木辅仁就没由来的一阵迷惘、不诧,好似胸腔中憋着口闷气。
无处发泄,
现在的他,不知接下来的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或者说如何去做。
井上绒树,松田织一这两个貌似小跟班的家伙,却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可以算是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可现在朋友闹掰——他身边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未曾剩下。
这是何等,
或者说何其悲凉,
不论其他与否,
至少,
现在的大木辅仁这样认为。
在分别前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涌现出强烈后悔的冲动,甚至是有了抬手想要阻拦两人离去的想法——不过却被他给生生遏制。
于是,有了眼下一幕。
他脚步停止,侧身倚靠在镀着黑色漆面的路灯灯身,指尖轻捏鼻梁,无声的叹息从喉间倾吐,越过舌腔,最后化为惆怅沉于心尖。
他燃起支烟,既觉得到无奈又感到无助,太多情绪混杂,如同的打翻在地的五味瓶,大半滋味悉数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他大木辅仁,自国小起就一直以不良分子自居,打架斗殴,勒索欺凌,这些于他而言都只是家常便饭,无论走到那里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像今天这般的已经不知多久。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大木辅仁有些记不得,
尘封的记忆模糊不清,被藏匿于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秘密缓缓展现,就好似破旧的钥匙解开锈迹斑驳的锁,揭开尘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