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看着塞拉斯已经泛紫的脸庞,心中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还好吗?”杰克走了过去,慢慢扶起塞拉斯。撑着墙壁的右手一股湿粘的触感,仔细一看,原来塞拉斯刚才靠着的墙壁早已被染红了。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杰克急忙问道。
一旁的菲利普斯等人也察觉出了异常,连忙走了过来。杰克朝塞拉斯的背后一看,果然他后背的大衣早已被鲜血染红。
此时炮声越来越频繁,岩洞周围落点也越来越密集,看着一张张惶恐而又担忧的面孔,塞拉斯心中再有万千不舍,也必须做出决定。
“大家听我说,尤其是菲利普斯你。”塞拉斯感觉自己的嘴唇渐渐泛冷。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镇子已经回不去了,也不能回,外面的炮击也没有断过。”
莫奈拿着绷带过来想要为塞拉斯包扎伤口,却被塞拉斯拒绝。
“没用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肺在刚才的爆炸中,被弹片还是石子洞穿了,我现在说话呼吸越来越困难,我不能在浪费时间了。”
肺部受伤,尤其是现在的这种无法得到医疗救助的情况下基本宣告死刑了。塞拉斯强压住心中的对死亡的恐惧,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面孔,又想到亨利陷入昏迷,阿尔弗雷德到现在还没有苏醒。他必须强撑着,为众人争取一条生路。
“等下,我会驾驶一艘舢板驶离岩洞,吸引外面海船的注意。到时候你们乘着另一艘舢板立刻往相反的方向行驶,记住必须要快!”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走?大家说好的,一起离开这里,我们说好的……”莫奈泣不成声,他明白塞拉斯这个决定的后果是什么。
“莫奈,不要哭了,现在不是离不离开的问题,这个局面必须有人牺牲,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亨利的伤势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阿尔弗雷德到现在还在昏迷。”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菲利普斯红着眼眶嘶吼着。
“啊!”塞拉斯无奈的看着菲利普斯,他担心的就是菲利普斯。感受到生命不断流逝,呼吸越来越急促,一个淡淡的窒息浮现出来。
此时的塞拉斯一边不断对抗着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一边还要试图说服众人。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多么希望此时亨利能够醒过来,能够再一次带着大家渡过难关。
“菲利普斯!你想让大家都死在这里吗?你想让大家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吗?”塞拉斯朝菲利普斯怒吼道。
“可是……!”菲利普斯眼圈泛红,虽然词穷但他依然想要辩解着什么。
“想想莫顿,想想丹尼!菲利普斯我没救了,我的肺现在千疮百孔,我没有亨利那样的体质,我没有瓦尔波那层脂肪,我也没有像你一样坚固的鳞甲,我受到伤也回流血,我被击中也会疼痛,我也害怕死亡!可是我没救了,懂吗菲利普斯?”
“可是这么害怕死亡的我依然在拼全力,为大家找出生路,依然在压下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可是为什么你非要拒绝我,不同意我,将我拼尽一切下定的决心就这么践踏!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塞拉斯最后的几句话几乎带着哭腔,他闭上双眼哭了出来。一个只有十三岁的男孩哭出来很正常,但作为九号狗洞中,最年长的他三年来从没有滴下一滴眼泪却显得多少有些“不正常”。
只因他是最年长的那一个,他必须担起自己应该担起的责任,守护自己珍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