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成人小腿粗的树木,似是被天雷拦腰劈断,连着树根的茬口上满是焦黑,枯黄枝叶落了满地。
“这棵树难道成精了不成?”荀谈上下瞅了两眼,决定上前一谈究竟。
但还没等他靠近几步,背后就传来了焦急呼声:
“冒烟了、冒烟了,小先生别过去,我都快烤熟了。”
荀谈一愣,取下油伞。
原本有些分量的油伞轻了不少,伞骨下面还有丝丝缕缕的青烟渗出,被阳光一照,就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莫非是此地仍有天雷之力留存?”荀谈有些不解。
他拜师也就半个多月,对于好多常识性的东西还都不大了解。
“小先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是枣树啊。
哪个生儿子没PY的居然在劳资坟头种了一株枣树?怪不得我总感觉棺材板里热乎乎的。”
枣树?荀谈喃喃。
枣木辟邪,专克阴鬼。
更不要说,眼前这株枣树昨夜里被天雷劈过,是难得一见的雷击枣木,乃是制作各类法器的绝佳材料。
荀谈眼睛一亮,兴冲冲跑了过去,取下了背上的锈剑,当做锯齿一样,找准那被天雷之力劈过的地方,锯了起来。
“哎哎哎,小先生,快把老头子放下,我可受不得这罪。”被放在伞里的阿公连忙制止。
荀谈把手里的油伞一抛,伞把稳稳地插在了三婶阿公的坟头,这老鬼趁势钻进了棺材板里,总算好受了不少。
“小先生,你快把这株枣木挪走吧,不然长久下去,老头子连鬼都做不成了。”
坟头上传来了三婶阿公的声音。
荀谈觉得挺有道理的,想了想,用锈剑顺着枣树枝干插入土中,打算切断根茎。
别看这剑锈迹斑斑,但荀谈还真没见过比这剑更锋利的兵刃。
忙活了二十来分钟,他连断掉的枝干以及带有根茎的下半根枝干全部清理出来。
把停在谷口的自行车推了进来,从后座解下绳索,对着叠了两次,将这整株枣树茬口向上,牢牢地捆在了后座上。
“三婶阿公,我先走了。记得莫要再上生人身体了,否则下次等待你的,只有永不超生一个下场。”
警告了这老鬼一番,荀谈才蹬着自行车往回走。
一路上,有去镇上赶集的、从此地过路的行人,看到荀谈这副模样,都大笑道,这人怕不是傻子。
但也有一些有眼力的,看出了这枣树的问题,凑上前来,想要以金钱购买。
对此,荀谈只是拒绝,并且稍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一听他出自“九叔”门下,原本另有心思的人顿时不敢再言。
倒是其中开价的一人,给荀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来,是这人出的价高。二来,则是路人对这人的称呼。
任老爷。
好好地看了看这位死在自己亲爹魔爪下的倒霉蛋,荀谈费力地蹬着自行车往回赶。
一路所过,尘土飞扬,好似魔头临凡。
倒是在经过镇上的时候,守在镇子外的保安大队见荀谈闹起的动静,要征收“环境保护费”。
好说歹说,却仍是不给钱不让进,荀谈只能从旁边林子里的小道里绕了过去,回到了义庄之中。
“师父,快来看看,徒弟给你带了什么宝贝。”荀谈扛着半截枝干,一脚踹开了大门,边走边喊。
“哎呀,师弟,你搞什么鬼?莫非是准备给师父打棺材吗?”正在清扫院落的文才看到荀谈模样,不由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