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静谧,只有修斯坦的呼吸声和一些鸟儿和某种不知名昆虫的叫声。
修斯坦没有哭,他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消失,鲜血在一点一点的向草地上流逝,修斯坦奋力的,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努力的撑起身子,当看见倒在面前的艾克利时,又是一阵恍惚,差点直接倒下。
他不想死。
修斯坦翻了个身,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用膝盖和右手肘撑着身子,然后从草地上爬起,用手挽着自己的背包,捡起落在手边的霰弹枪,当做拐杖支撑着,一瘸一拐的向艾克利的屋子里走去。
路过艾克利身边时,修斯坦看了他一眼,他的胸口血肉模糊,可以预见修斯坦的近距离枪法还是不错,一枪毙命。
然而只是稍稍停顿,修斯坦就继续向着屋子里走。
他的朋友,亨利·艾克利已经被自己杀死了,现在,他要活下去。
修斯坦进入了客厅,他的腿上,左臂还在不断的流着鲜血,必须要马上止血。
19世纪的美国,因为就医的不便,许多家庭都有在家里准备一些纱布,绷带和酒精之类的药物,有钱人家里还会有一些止血消炎用的抗生素,盘尼西林,也就是后来的青霉素。它们一般会被放在一个红色的画有十字的急救盒里,放在家庭的某个地方。
修斯坦要找到那个盒子,不然他恐怕没法活过这个夜晚。
客厅的右边是一个卧室一般的房间,去往二楼的楼梯口旁是浴室和厕所,客厅很大也很空旷,只有一些五斗柜和一张茶几,沙发还有靠近桌子的壁炉和烟囱排气口,后门连接着后山和花园,但是被艾克利用木板订上了,应该是为了防止有怪物从后门偷袭。
修斯坦拉开客厅的各种抽屉,里面不是一排排的弹药就是一些压缩食品,看得出来这几天艾克利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还从柜子里找到了自己打死的那几条温佳斯猎狗的出生证明和接种的一些疫苗,每条狗都有自己的名字。
“珍妮,哈尔德,杰克曼......”
两条母狗,三条公狗,这让他有了更深的罪恶感,但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至少自己不用担心一些奇怪的犬科疾病会找上自己。
修斯坦扶着楼梯,几乎是爬一般的走上二楼。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右边是餐厅和厨房,左边是一个卧室和书房,门与门之间挂着一些肖像画,上面的人和艾克利有几分相似,不是他的先辈,就是他本人。
修斯坦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了过去,手臂上的伤口被他用卧室里找到的围巾裹住,直到在翻看书房的书桌时,修斯坦才找到了那个深红色的急救盒。
他推开书桌旁的椅子上,费劲儿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的医务用品比平常人家的还要齐全,酒精,医用纱布,两把大小不一的手术刀,两幅消毒手套,缝合用的特质肠线,一大瓶青霉素,除了血袋,这些药物完全可以支撑起一次小型的外科手术。
修斯坦谢天谢地的把背包放下,拿出里面的死灵之书,将其放在急救箱中,提起盒子向着楼下的浴室走去。
他不懂什么外科手术,但修斯坦确定,阿尔哈萨德一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