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眼朦胧地忽然抬头看着张峰,张峰也看着他,惨淡一笑。
咦!妈呀!
确切来说,是墙头突然冒出的这个笑得很凄惨的人头把狱卒吓了个半死。
于是,一通折腾后,张峰和赵雪城这两位半夜睡不着觉,趴在墙头把心情哼成歌的不速之客就要被请进去喝茶。
当然,这茶自然是不喝的好。
钱财开路,反正夜里也没什么人。
这小小狱卒的精神损失费就被赵雪城捧出的一小贯钱打发了。
而且,这位狱卒打着官腔,也把话说的很清楚,意思是,你们这些小老百姓总是喜欢无端揣测,我们这里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完全不可能发生你们所猜想的吊打犯人的事情。
两人听见这样的话,心里稍安。
于是,张峰又背起赵雪城满负荷运转起来,踏着月色往回赶。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
“爹!虽然是虚惊一场,可也奇怪,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位街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只要你娘舅在这里没有受罪便好!至于那位街坊,我好像也没见过......”
两人边走边想,边想边走,一丝丝上当受骗的感觉在两人的心中愈演愈烈。
张峰迈着的大步子也渐渐变成了小跑,小跑变成了快跑,看着头顶清透的蓝月光,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慌的感觉。于是,加速,加速,再加速。
......
......
......
那边加速,这边七八个大汉,驮着七音一路小跑,也在加速。
被那个从没见过的街坊框骗之后,这边张峰和赵雪城前脚出门没多久,后脚就有七八个蒙面大汉闯进了赵家。
此时的赵七音正坐在闺房的床头上刺绣,心里想着的却是爹爹和张峰。
听见脚步,映着昏暗的烛光,以为是二人回来了,还没喜上心头,忽然一盆凉水就泼了上来。
七八个蒙面大汉亮出明晃晃的朴刀冲进闺房,立刻把赵七音围了起来。
抓一个女人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其实李均田和唐员外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虽然他们明知道之前栽赃赵家的时候,是他们向张峰泼脏水,说他是叛匪,有毒杀知州大人的种种可能。
虽然这句话只是句栽赃的话,可后来一想,张峰的种种情况确实让他们有些捉摸不透。
毕竟,一个外乡的流民能够忽然摇身一变,就在同州城扎下了根,这种事本身就很少见。
而且不论从他的相貌、身材或者英武的气质来看,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皮包骨、面黄肌瘦的流民。
而且他还能讲出一口流利的北直隶的京味儿口音。
万一他真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叛匪呢,而且武功高强呢,万一他察觉了此事,设下埋伏,反把我们的人给吃了呢,把我们亮出来,这岂不是很没面子。
两人在小黑屋里琢磨了半宿,总觉得这个张峰很不寻常,但是哪里不寻常,又说不出来。
最后,又是李均田大人羽扇一挥,再次提纲协领地总结了四个大字,“不得不防”。
于是,执行这次任务的两个街头小混混被临时清退,换成了两位江湖人士,两人又变成四人,四人最后变成了八人,还要全副武装,要配刀。
这还只是A小组,墙根外面,还有七八个负责掩护的B小组成员待命呢。
就这样,这次命名为“调虎离山”的特殊行动,由李均田担任组长,唐员外担任副组长,随着组长的一声令下,组员们悄默声地冲进了赵家宅子。
除了没配对讲机外,他们的专业化程度恐怕是同州最强了。
七音是个弱女子,面对着七八个十分专业的蒙面大汉如何应对,自然是喊。
可还没喊,一炷迷香奉上,身子一软,就被迷倒了。
我们不抢钱,不抢粮,更不抢包子。
我们很专业,我们只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