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湖边那道清丽的身影，付长安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转过身，却突然发现引路的穆青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此处。

更让自己无语的是，这小丫头走的时候，居然把身后的那扇门给关上了。

既然没了退路，付长安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独自站在湖边，从侧面凝视着女子的侧脸，心思忍不住沉了下去，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两个人一站一坐，若不是耳边还回荡着轻柔的琴声，怕是还以为两个人皆为这园内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于渐渐淡了下去，穆青虹扭头看了付长安一眼，轻声道：“付郎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怎么能不记得。”付长安苦笑着点了点头。

“是呀，怎么能不记得。”此情此景，回忆历历在目，往事翻涌上心头时，泪水一下模糊了穆青虹的双眼。

“父亲提起婚约时，奴家对付郎已经是有所耳闻，听说许配于你时，奴家心里也是高兴得很，上元节时，小妹神神秘秘地来找我，奴家本不想去，却架不住小妹一再哀求，也就是在那晚，奴家第一次见到了付郎。”

随着穆青虹淡淡的回忆声，往事清晰的映在付长安的面前，也就是在那一天，自己在花市上第一次见到了穆青虹。

自己甚至还能记起当时见到她时，自己呆若木鸡的样子，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子。

“当时青灵告诉我，你就是付长安的时候，奴家真的是被吓到了，不过又按捺不住思念之情，还是上前跟付郎相见，也就是在那一晚，付郎教会奴家弹这一首《春江花月夜》，想来，那晚应该是奴家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眶，穆青虹甚至能感觉到泪珠掉到手臂上的滚烫，一阵难言的沉默之后，穆青虹突然站了起来，快步来到付长安的身边，一把抓住付长安的胳膊，低声道：“付郎，你带我走吧。”

“走？”付长安一愣：“去哪？”

“哪里都行，东南西北，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只要你能陪在奴家身边，奴家真的什么都不会怕。”

当有一天，有位天仙般的美女站在你自己面前，告诉你，她愿意抛下所有的一切跟你私奔的时候，你的心情会是怎样？

会不会是恨不得立刻抓着她的手立刻就远走高飞？

如果是刚刚丢了状元的时候，付长安肯定会这么做，毫不犹豫带着穆青虹离开这里，天涯天角，哪里赚不到一碗饭吃。

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自己的心境似乎也变了，自己走了，家里的老娘跟妹妹怎么办？

穆家呢？

私奔这种事，怕是把穆家的脸都丢得干净，自己怎么会因为两个人的幸福而毁掉两个家庭。

穆青虹的眼神中充斥着对未来的幻想，自己本以为当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时，付长安会毫不犹豫地带自己走，自己等了一会，从付长安的脸上只看到了一丝犹豫。

那不像是怎么带走自己的犹豫，而是怎么拒绝自己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