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筠一把从椅子上跳起,原本狭长的双眼此时瞪的浑圆,方才淡然平静的神色被浓浓的震惊代替。
“昨日魏国朝廷突然拟旨,以通敌之罪,抄了赵家全家老少,现在都被关在大牢里,等待秋后处决,唯独赵风河不知去向。”
赵风河便是赵家家主,魏国第一商贾。
“怎会如此?”
卢筠此时只觉得脊背发凉,难以置信。
“没有消息!一点风声都没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崇面露难色,此事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荒唐至极,更不用说以卢家和赵家的关系。
卢筠的亲生母亲,便是赵家小姐,按辈分来说,赵风河是他外公的兄长。
“不知道?”
卢筠有些气急,此等大事,竟然只听见一句不知道。
白崇亦是感觉十分难堪,此事太过突然,即便以他的手段,通了不少门路,也是没能打听出半点消息出来。
“查啊!去查啊!”
卢筠大声咆哮着。
白崇心知卢筠此时是怒火攻心,失了分寸,倒不会因此对自己心生隔阂。
“对了,不要告诉老夫人,切忌,不要告诉老夫人!”
卢筠看着白崇拼命点头的模样,心里却是冷静了下来,白崇头发有些花白,却依旧每日奔波,让他感觉有些心酸。
他自小就认识这位老管家,说是心里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摸清南魏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这方面,没有人比白崇更合适。
白崇对着卢筠行罢礼,便准备转身离开,却是碰见一道身影匆忙跑过来。
“家主!家主!”
“见过白管家……”
那人一路奔跑,有些气喘,却是看见了眼前的白崇,连忙停下脚步对着门内的老人行礼。
“什么事情?着急忙慌的?”
白崇皱着眉头,不怒自威,他对下人,自然不会和对卢筠那般客气。
“府外有人要……见家主。”
那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何人?”
“自称是城西矿山的工人。”
那人又是开口说道。
“你莫不是在消遣老夫?嗯?一个矿工说要见家主便见了?”
白崇闻言大为光火,这等狗屁倒灶的事还能过来麻烦家主,看来这府内人手是越来越欠管教了!
“他说……城西矿山……被贼人劫了。”
白崇刚要破口大骂,听见这话却是愣了一愣。
这东州还有人敢劫他卢家矿山?怕不是活腻歪了?
身后坐着的卢筠,单手扶额,似乎还没消化完赵家的消息,却是听见了门口的谈话。
“唤府外人进来,若是胡言乱语,无中生有,便废了他双腿,给他个教训便是了。”
卢筠声音低沉,头也不抬。
“是!”
很快,屋内便再次有着四个人。
“你说卢家矿场被劫?”
白崇看着眼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身影说道。
若是李义安在此,便能认出,正是昨晚,想要抢王破江生意的那人,如今果真跑到了卢家告状来了。
“正是,一伙山贼,两三百人,距离矿山约莫着有两里地。”
一旁的卢筠闻言,眼皮耷拉着,显得有些乏味。
城西有山贼不假,但是两三百人?是把他当傻子糊弄?
白崇双眼微眯,似乎是已经看见了这人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