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换上衣服,紧跟着母亲的脚步走出了帐篷,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尽管他平日里看过不少关于贫民窟的影视作品。
他们居住的帐篷位于整个贫民窟的最西南边,周围的帐篷都是用廉价的彩条布搭就得,只能说是勉强遮风避雨。这里与大海之间的界限更加模糊,古老的青石板路面已经浸泡在了涌入的海水里,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就像浮萍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徐朗踉踉跄跄的跟着母亲行走在这些污水中,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绳索就悬挂在头顶不到1米的地方,晾晒着些打着补丁的破旧衣物。一些骨瘦如柴的老人,表情麻木的坐在自家帐篷前,静静的等待着生命的逝去。
在和母亲的交谈中他获知了,这里是比尔吉沃特贫民窟的最底端,因为贴近海边,所以每当涨潮的时候,海水总会倒灌进来,而退潮的时候海水却被古代芭茹人修建堤岸留了下来,把一切都弄得湿漉漉的,只有失去竞争力的老人才回居住在这,浑浑噩噩的度过最后的人生。
果然,跟着母亲往北走去,青石板也从水面下露出了头,在长满了绿色青苔的道路左右两边,帐篷也从彩条布换成了经久耐用的芭茹油布面料,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失足妇女浓妆艳抹的坐在自家帐篷内向路过的行人招手。
还有一些大点的帐篷被当做了饭店,厨师满头大汗的在街边炒菜,里面的桌子板凳上坐着些喝着廉价朗姆酒在大声吆喝的男人们,他们都是些半退休的海员,干着些有一单没一单买卖,随时可能葬身大海。
“妈,还得走多久?”徐朗在穿越前是一名标准的宅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写着些无人问津的小说,而他现在的这具身体也已经瘫痪在床上四年时间了,病虽然好了,但走这么长时间的路,还是容易感觉到疲倦。
“快到了,咱们过了那座屠夫之桥,就能去到屠宰码头了。再坚持一下。”母亲柔声安慰道。
徐朗抬头看看头顶上方的屠夫之桥,那是一座嵌在两侧悬崖中间的远古石道,一头连接着繁忙的码头,另一头就是他们目前所在的贫民窟。夜晚来临的时候,会有不少人来这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等徐朗跟着母亲走下屠夫之桥来到屠宰码头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母亲心疼的用粗糙的手擦去徐朗额头上的汗珠。
“走两步都会喘气的废物不如去死的好。”不远处几个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闲汉看着徐朗狼狈的样子,大声的出言讥讽,对于弱者,他们可没有保留丝毫的同情心。
母亲听到这话赶紧拉着儿子躲到另一侧,好离他们远一些,这里是比尔吉沃特,没有丝毫的法律可言,有时候说错一句话都可能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好在徐朗不是本体西蒙斯那样的争勇斗狠之辈,宅男们一般都是善良,懦弱的老实人。
“妈,咱们在这干什么?”徐朗看着周围一群穿着一样的黑色衣物的人们,出声问道。
“今天是十五号,每当这天亨玛老板的渔船就会准时归来,咱们在这能等到帮忙挑拣鱼类的工作,一次给十五个铜板,够咱们两天的伙食费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
“快看,他们回来了!”躁动的人群打断了母亲的话,不远处一艘挂着金钱旗帜的大型渔船驶进了屠宰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