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这才又看向锁龙井,井盖上九道玄黑色的大锁链也没镌刻什么符文,更没有哪怕一点灵光闪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平平无奇。
古井由青石垒成,这些个青石也只是凡间土石,并无什么不同,只一想到一头狰狞恶蛟潜伏身在此,古井在眼中立马变得可怖起来。
又问道:“你怎么知道?”
系统只是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季染暗自揣摩,系统说他自己是这方世界三万亿载中,孕育出的一点灵真,想必也并非是无的放矢,也不至于拿这些话来开他玩笑。
于是脸色更显苍白,脑门上冷汗涔涔而下,神色十分古怪。
符江心与江枫瑶并未察觉,季染也不出声,只听白衣符江心又继续说,“禹帝当日将这恶蛟囚于塔下,又留下箴言,说甚铁树开花枯木逢春之日,这恶蛟又会脱困,到时自然有人来斩他。”
“院前有一株铁树,也不知活了多少年,还是光秃秃无比,嫩枝抽了倒是很多回,但是花是如何也开不出来;院子后边又有一颗古槐,生得高大无比,也只剩下主干了,其内中空,显然是死而未僵。”
也不知道符心江哪里知晓得这么些个传说逸闻,季染二人只当他是本地修士,也不疑有他。
江枫瑶摇摇头,却道,“这些个民间传说,自然要找两个应景的事物来增加可信度的,不过是后人牵强附会罢了。”
符江心却不接茬,只是轻轻一笑,又转头看向季染,只见他面色发白,身体如同抖糠,疑道,“季道友身体是否有些许不适?”
“前些时日同两个恶汉好斗了一场,花干了真气,又受了些许轻伤,如今身体还没缓过劲来,却是不用担心。”
季染可不能跟他说这井下真当有一头恶蛟,指不定就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三人。只是以此为托词,掩盖自己失态罢了。
此时院门又是一开,进来一个花甲古稀的老头儿,佝偻着身体,身后跟着一个壮年汉子,这二人看了一眼季染三人,也未出声询问。老头儿往旁边定定一站就静静看着那口井,汉子手里提着一个木桶,走上前去。
先是身体半蹲,双臂把井盖环抱,又大喝一声整个井盖便被提了上来,那九道玄黑大锁也只是缠绕在上面,并不十分紧,此时被一搬动便哗啦作响。汉子又将木桶往下一放,听得水声,又将上边的绳子一提,便取上一大桶水来。
季染在旁边看得眼睛都要裂开了,心说完了,等下井下恶蛟脱困,多半嫌弃这汉子和老头儿是凡人,肉十分粗糙不甚好吃。我却是最嫩,肯定是第一个被吞的。
看着黑洞洞的井口,一阵水汽弥漫,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动弹不得,呼吸也迟滞了几分,准备随时掏出赤琼剑来,能砍一刀是一刀罢,至少死得有些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