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一笑,见木船靠了过来,轻轻一跃,跳上船头,冲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拱了拱手。
“哼!”
见洛尘一身书生打扮,肩膀上还背着个书笈,全然跟自己不是一类人,大汉当下冷哼一声,也懒得理会。
洛尘也不以为意,在兜里摸了好一会儿,掏出几十文钱,问道:“老先生,到开化府多少银钱?现在两个人乘坐,不能算包船了吧?”
船夫瞥了大汉一眼,瞪着洛尘叹了口气:“你这书生是个实诚人,就是脑筋太拧了些!开化府路途将近百里,得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就给我五十文吧!”
似乎感受到了船夫的目光,那大汉将眼一瞪,随手抓了几颗银豆子抛了过来,怒道:“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大爷像是乘船不给钱的人吗?这船我包了。”
“把那书呆子的钱还回去!”
“老子堂堂斩鬼刀张霸天,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会干那等龌龊事?”
洛尘见状连忙作揖,表示感谢。
张霸天微一点头,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只鱼篓上,看着滚滚的水面,不再言语。
清河发源于沛阳湖,宽有十数丈。
虽然现在是枯水期,河水并未满槽,不过一眼望过去,仍是白茫茫的一片,木船行在其中,秋叶一般。
船夫小心翼翼地撑着篙,神情极为紧张,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听得张霸天一阵烦闷。
可小船顺流而下,眼看到了中午,依旧是风平浪静,未见任何波澜。
张霸天揉着肚子笑骂了一句:“你这老货,活该是个劳碌命!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几米高的巨浪,在哪儿呢?”
“若非大爷逼着你,今天能赚到这么多的银钱?要知道世上的事,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要听见风就是雨,听别人胡咧咧!”
“去,我看你这船舱里有渔网,给我抓几尾鱼来,烧了吃!做得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船夫见一上午都没事,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听到又有钱赚,当下堆起笑脸:“大侠教训的是!俺老汉就是眼界低了,才在这水面上漂泊了一辈子。”
“今天,兴许就是河神爷倦了,不再发怒。”
“您且等一会儿,咱别的本事没有,撒网还是有一手的!”
听着船夫见风使舵的话,洛尘觉得真实好笑,当即放下书卷,看他捕鱼。
老者的身子骨真的硬朗,提着撒网站在船头,脚下跟生了根一样,看到前方出现一片水纹,吆喝一句,卖力将网子仍了出去。
冬日山野清旷,惊得岸上的水鸟飞起一片。
船夫喊着号子往上拖拽,水面一时间泛起大片的涟漪。
洛尘和张霸天好奇地凑过去,果然见渔网中困着好几条大青鱼,活蹦乱跳的,肥美喜人。
“唉哟,不错啊!”张霸天咽了下口水,指挥道:“快快,拉上来!大爷就好这口鱼鲜,给我拾道拾道,一锅炖了!”
“这……这怕是有十几斤,全烧了?”
船夫提着沉甸甸的渔网,有点儿不舍。
“费什么话?大爷又不是白吃!”
张霸天一瞪眼,船夫立刻麻溜的钻进了船舱,点燃了炉火。
不一会儿,香味儿便飘满了船舱。
张霸天一时间有点儿迫不及待,也不怕烫,端着炖鱼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