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文安不知道从哪里使出来的劲,竟然摆脱了这些大汉的拉扯跑到宋密面前,拉扯着宋密的衣领,怒声道:“贪吏,还我功名!”
宋密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朝李文安的头上来了一拳,李文安腿脚踉跄,一个不慎就跌倒再地再一次被那些小吏抓住。
宋密整理了一下被拉扯着发皱的衣领,恶狠狠道:“好你个刁民,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有晋王府顶着。”
“好勒!”
一听到有晋王府顶着,一个大汉拿起水火棍就朝李文安的头狠狠敲去,霎时间李文安只感头上一阵刺痛,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眼前一白就倒在了地上。
“嘿嘿,真不经打,一棍就倒下了,真没意思。”
打人的那个小吏将棍子抬到肩膀上嘿嘿笑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要不干脆……。”宋密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在想着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一了百了。
李文安痛苦趴在地上,只有轻微抖动的手还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还活着?那就再来一下!”
大汉高高举起水火棍便要抡下。
“我艹,谁打我?”
小吏刚要下手,便感到背后一痛。
“叫你打我弟弟,叫你打我弟弟!”
曹易通红着眼,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根棍子狠狠的敲打着这个小吏。
其他在围观谈笑的小吏一见情况不妙,便赶紧拿着棍子朝着曹易身上打去。
曹易那会是这些身经百战得大汉的对手,没一会儿也倒了下来,只不过是倒在了李文安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李文安的身体。
那些小吏一棍又一棍的朝曹易的背上打去,没一会儿曹易的后背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宋密手里掂了掂先前拿给李文安的钱袋子。算了,不看人的面子上,也看在这些钱的面子上。
宋密伸手招呼道:“算了算了,这样就可以了,就把他们扔在这里生死各有天命!”
拿着钱袋子对其他小吏说:“哥几个喝酒去!”
“好!”
小吏收起棍子便打算走了,宋密在走之前从钱袋里肉痛的拿出几纹钱扔给生死不知的李文安和曹易,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曹易身上的秀才凭证给拿走。
轰隆隆!
不知何时晴朗明媚的天空变得一片乌云密布,雷声响彻着这片大地,恐怖的雷声和清晰可见的闪电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袭。
哗啦啦!
轰隆隆!
果不其然,阴风伴随着雷声没过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李文安和曹易倒在雨泊中,犹如死尸一般。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路过李文安的身边,看到地上掉着的几枚纹钱,眼睛像发了光的一样,飞快的伸手拿了起来放入自己怀中再跑开,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可以看出这个乞丐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砰!
先前那个在茶楼,脸上有着刀疤的壮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便打算去救起两人,嘴里还愤怒的说道:“这恶吏是在断我西晋前程!”
只是他刚要走出茶楼,便被众人给拦住。
有人劝到:“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忘了你脸上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一听到有人这么说,壮汉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又缓缓的坐了下去,不语……过了几分钟后,朝店里的伙计喊道:“小二,来壶酒。”
很多时候并不是你不想帮,而是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有此贪吏,有此恶民。”坐在大汉旁边那个书生打扮的文人咬着牙说到:“我终于知道为何大汉其他地方的人都瞧不起我们晋人了,我终于知道晋王府在七位一品封王当中为什么是垫底的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唉,可怜的这俩人不仅棍棒加身,还被抢了功名,可怜,可怜呐!”
“才比天高,命比纸薄!”
……
“唉,痴儿,痴儿!”
茶馆角落里走出一个满脸皱文的老人,丝毫不顾忌旁人惊讶的眼光,朝着雨中的两人走去,托起两人便向城外面走去。
“在,那……那个老人是……。”
“白鹿老人?”
“居然是他,也是,他是李文安的老师,正常!”
……
沙都城外一座小竹屋里,李文安满身是伤的躺在由竹子编制而成的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文安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片刻后才变得清晰起来,紧随其后的便是浑身的刺痛感。
“嘶~”
剧烈的疼痛使李文安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又昏厥过去。
吱扭!
小竹门转动响起“吱扭”声。
李文安艰难的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老师。
一看到老师,李文安情绪异常激动,忍着疼痛爬了起来说道:“老师,我弟弟呢,他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曹易没事,皮肉伤,养些日子就好了。”白鹿老人将药汤放在桌上。
“那就好,那就好……。”李文安跪在床上,低头自语道,声音中有着庆幸和哀伤。
庆幸的是弟弟没有死,如果弟弟出了事的话,他怎么有颜面去见逝去的娘亲?
哀伤的是自己的一生竟然如此的坎坷艰难。
白鹿老人打开竹屋里的书柜,从书柜内拿出一个包裹,慢慢的打开,就好像里面藏有稀世珍宝一样。
片刻后,白鹿老人打开所有的包装,将东西拿起,这不是银子,不是玉镯也不是什么稀释珍宝,而只是一本断文缺页的书。
把书递给李文安,白鹿老人笑着说道:“如果当有一天你觉得你的才华支撑不起你的野心的时候,多读点书总是好的。”
一听到书,李文安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把抓过这本书狠狠的往地上砸去,嘴里发癫似的大笑道:“读书?读书有个屁用!你读了几十年书比不过那些权贵的一句话!”
说着说着李文安就哭了出来,掩被痛哭道:“我李文安出身卑贱,我想通过我十年的寒窗苦读与知识来改变我的命运,我想要出人头地,我想要成为人上人,我想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嘲讽我的人流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我想要在史书上留下我的名字……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因为我就是一个废物……。”
李文安眼泪滴落在被子上,放声嘶吼痛哭着,忘却了身上的疼痛。
而站在李文安面前的白鹿老人并没有选择去安慰李文安,反而是捡起被李文安丢掉的那本书,轻轻的拂去上面的灰尘,好像抚摸着不是一本破烂不堪的书,而是一块绝世白璧。
将书放在案桌上,白鹿老人眼神平静的看着停止了哭泣,蜷缩在床上的李文安,竖起眉毛,冷冷的沉声说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信仰丢了那就去找回来,他们的出生可以决定他们的下限,而你的学识却可以决定你的上限。”
白鹿老人对着李文安怒吼道:“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可取代毅力,才干也不可以,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一事无成的天才很也普遍,世界上充满了学而无用的人,只有毅力和决心一往无前!”
白鹿老人冷冷的看着李文安向门外走去。
“记住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砰!
门被关上了!
“老师……。”
李文安怔怔的看着那扇被关掉了的竹门,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已经停了,李文安眼神慢慢的聚焦了起来,伸手拿起白鹿老人放在桌子上的书,书面破损的很严重,不过还是可以依稀的看出书的名字。
“易氏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