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两人,老人笑了笑:“你们也知道我这皇叔是晚年得来,年轻时连半步都不敢踏入京城。”
“这倒是,你老怕死是全江湖皆知。”
老人望了眼大喇喇坐着的李南音,呵呵一笑。
“李浪子不怕死?”
“怕!怕死的人才能活得久。”
“这不就对了,说回那卷书吧。”
十一月,初七,禁宫之内惊现三位刺客,神武军统领顾天武将一人格杀,两人生擒。
然而,顾天武垂听圣言之际,紫薇阁方向传来慌乱之声,其后惊天之火烧起,其势之快之猛烈,瞬间便让整座长安看到禁宫内的大火。
烈火虽然只是烧毁一座楼阁,但却点燃了全长安的人心。那一夜兵荒马乱后,除了趁乱作恶的地痞流氓,数十名明显是死士的人外,竟只有被顾天武拿下的两人是可用线索。
但在顾天武垂听圣言之际,紫薇阁起火同一瞬间,两名被生擒的刺客在押解途中,被人以铁箭射杀于天牢大门前。
老人娓娓道来中,李南音和柳随云的脸色越见凝重,他们在来时路上便知长安发生了大事,波及全城的大事。
但亦只是略见皮毛,毕竟禁宫之事谁也不敢多嘴,特别此时此刻怕是说错一句话,都会被人抓住往死里整。
“顾天武被打入天牢此事可真?”
老人轻啜了一口酒,问道:“你会将顾天武打入大牢?”
李南音肯定的摇头:“不会,老子不傻。”
“陛下绝对比你聪明,这话没毛病吧?”
李南音还没回答,柳随云已抢先道:“没毛病,李浪子就是一个蠢蛋,哈哈哈......。”
“......。”
瞪了一唱一和的两人一眼,李南音喝尽杯中酒,不愤道:“说吧,有什么线索提供,不要跟我说顾天武那条老狐狸没抓住尾巴。”
老人笑道:“你答应了?”
李南音左手食指弹了弹桌上刀鞘,一脸晦气道:“能不答应?贵老都绑了我上贼船,不想也没办法,总不能跳船求一个鱼死网破吧。”
李南音的动作让柳随云直翻白眼,他与这位浪子虽算不上至交,可亦不浅,不浅到李南音某些小习惯都一清二楚。如那个标志性弹刀的动作,是对某件事或某个人产生兴趣,才会出现的小动作。
老人对李南音的不愤,仅仅是轻笑一声,给他夹上一只鸡腿。
这结果,对老人而言是最好的。
柳随云,老人不担心。
有一个姐姐当皇后,再怎样亦算家事。
李南音却难说了,他可以卖面子,可以不卖面子。毕竟接了这烫手山芋,便不是想松手就可以松手。
来历不明,身世不明的浪子是武林中的异类,武功极高,性情也极高。高得他若不感兴趣,不想动的时候,谁都奈何不了。
“酬金五十万两白银。”
“贵老懂我,哈哈哈...,说吧,那条老狐狸嗅到了什么?”
老人笑了笑道:“李浪子是人,是人就得吃喝拉撒,老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你们可知风铃刀?”老人话锋一转,问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说话间从大袖摸出一个纯白色的竹制风铃,在吹动竹林的风吹动下,“叮叮叮”的声音悠悠响起。
柳随云若有所思道:“风铃刀?”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在那场大火的不远处,顾天武在树上看到了这个风铃,一把断刀。刀在神武司,风铃是刻意提出来给两位看的。”
“嘶”的一声,柳随云听到贵老的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栽赃嫁祸到风铃刀身上,来头恐怕不小。
伸手接过风铃,仔细观察良久,李南音递给柳随云道:“为什么不可能是风铃刀?”
李南音想了想,虽然不知道禁宫怎么断定不是风铃刀,但还是要问清楚,他可不想与那把刀扯上关系,一点点都不想。
一个人好好活着,为什么非要寻死?
大好青春,大好岁月,沿路美丽与哀愁,都在一一等他。
李南音虽放浪形骸,却绝不想死。
所以,他要问清楚。
因为,与那把传说了几百年的刀扯上关系的人,就没谁能善终。
五十万两白银是多,对比自己的性命却很是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