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人理会左农,现在他们三个都躺在草堆上不能动,谁也奈何不了谁,也闹不出之前那般开云裂地的动静。
“你刚刚说的像风不是风的东西是什么?”和尚抬手在画师丹青四周摇晃,想要去触摸什么无形的东西一样,最后什么也没碰到,他只好问:“为什么我看不见摸不着?”
丹青的头侧向一侧,看着琴师朱弦绝美的面容,心不在焉的回答和尚:“不是用看的,也不是用摸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懂得画画的聋子,生来就细致入微到能感觉一些常人感觉不到的东西。”丹青看见琴师弯起的嘴角,他也笑了。
“噢,你的左边是宁息和宁渟。”和尚摸自己的光头,他的见识让他的思维也没那么的活跃,他更多的时候是在按照师傅教他的奇怪佛理来为人处世。
“原来如此!”丹青开始将视线从朱弦的侧脸上移开,看向那对兄妹,“上次也是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感受到了那种东西。”
“他们很好!”朱弦突然说道:“我与你本可以直接死在男孩那把锋利的短剑之下,可他们却救了我们。”
丹青收回视线,他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他因为耳聋,所以学了画,因为画是没有声音的,他为她画了很多画,可她一副也看不到。身为上三品的高手,他们能感知四周的动静,他这个聋子甚至能通过辨识别人说话时的气息变化而判断别人说的是什么,可他听不见她的琴,而她看不见自己为她作的画。
他爱她,所以想为他治好眼睛,他爱她,所以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他回答道:“好,我明白了!”
两个月后,大年夜,山里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草庙里的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劈啪作响,上面烤着一只体型巨大肥硕的烤全狼,六人围炉而坐。
三个受伤的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都已痊愈,最先好起来的是画师丹青,之后是琴师朱弦,最后才是左农,为此左农一直有些不甘心,他总觉得以自己的实力,以一挑二打伤了两个境界略高于自己的高手是理所当然,受伤轻一些好的快一些也该是理所当然。
不过丹青和朱弦身体恢复之后并没有对左农动手,更没有出手伤害宁息三人,而是在这里住了下来,他们说,想过完年再走。
宁息和宁渟这才想起来还有过年这回事,以前都是他们连个和父亲一起过年,家里也是烧起柴火,柴火上挂上一个陶罐,里面炖的香喷喷的野味儿,再泡上一些白菜萝卜,听着宁渟叽叽喳喳说着宁息的糗事,父亲宁愿在一旁哈哈大笑,开心的像个孩子。
今夜是六个人一起过年,气氛却有些凝重。和尚从不知年为何物,也不知该如何过年。左农远离家乡想必这些年来也无处过年,此时肚子里的酒虫作祟,正摇摇欲睡。画师丹青与琴师朱弦两月前还与其余几人大动干戈,故而更像是外来客,与他们格格不入。宁息与宁渟则是开始想念父亲了,实在无心说些什么。
琴师朱弦忽然拿出自己的古琴,将断裂的琴弦重新拉上了,双手按压在琴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