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君道:“玄清宗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家原来出了一个鬼才女魔头,叫薛离相,经常用邪术滥杀无辜,虽然十八年前下落不明,但江湖人心惶惶的,都怕玄清宗会再出一个魔头二代,所以这玄清宗一直被武林认为是歪门邪道,故而我和他们来往并不密切。”
凌柔心想:沈儒君既是清泉山庄的少庄主,都不知玄清宗内部的门道,那刚刚那位红衣男子说的那些,也并非全然可信。可若他说的是事实,那么他与玄清宗一定关系匪浅。不过,他又为何要来告诉我呢?
沈儒君又道:“不过我听说,这薛宗主性格孤僻,不喜与人肢体接触,不喜言语,也就只对他家那个二宗主特别好,所以啊江湖传言他是断袖。前几日我看他对你那样子,还以为你就是他……”下面的话沈儒君不好意思说了。
凌柔更是觉得疑惑了:“他早就知道我的女儿身份……不对,他并未介意和我肢体接触啊?”
沈儒君道:“莫不是他喜欢你?”
凌柔又问道:“喜欢?是什么?”
沈儒君笑了笑,想到这凌柔自幼在山里长大,自然不懂这男欢女爱之事,说道:“凌柔你太小了,不明白的。”转念又想,眼前的女子好像也有十八岁了,又道:“不过呀,兄长我还是要教教你的,不然哪天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凌柔道:“洗耳恭听!”
沈儒君道:“喜欢呀,就是你看见一个人,觉得很开心,想和他在一起,做很多很多快乐的事情。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凌柔道:“很开心?哦~我明白了,这不就是我对师父的感觉嘛!”
沈儒君捶胸顿足道:“不是不是!你和上清真人那是师徒之情,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情,就好比我,看见素心,就想娶她,就想一直和她在一起,这样说,你明白吗?”
凌柔缓缓道:“你……你喜欢萧小姐?”
沈儒君道:“嗯。”想到那一年误入雪影山,只一眼看见她,从此便一往而深。
凌柔问道:“那萧小姐喜欢你吗?”
沈儒君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
凌柔道:“酉时我在客栈听到你们说话了。我看那萧小姐见到你,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啊?”
沈儒君伸出右手弹了一下凌柔的脑袋:“小丫头,这些话你放在心里就行了,说出来可是伤你儒君哥哥的心了。”沈儒君知道她是年少不懂事,并未放在心里,只是故意逗逗她。
凌柔吃痛地叫了一声,道:“原来这个不能说啊?那我记住了。我见那薛宗主每次见我也不怎么开心,想来他应该也不喜欢我。”
沈儒君道:“这薛宗主和一般人不一样,他本就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就我看来,他这样对你,如果不是喜欢你,那肯定是另有所图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沈儒君又道:“对了,你们这几天一直睡一个房间,他有没有碰你?”
凌柔满心疑惑,道:“碰我?”
沈儒君知道她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道:“就是……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比如,摸你或者是……脱你的衣服……或者睡一张床这样?”
凌柔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师父倒是经常这样。”
沈儒君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师父是师父,是不一样的。你可记住了,若是别的男人这样,一定不可以,明白吗?”
凌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沈儒君朝她笑笑,伸出右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一旁的巷道里,一黑衣男子默默注视着一切。
突然,一旁一位红衣男子道:“没想到啊,这小道姑和这位沈家少庄主倒是挺亲近的,对着人家少庄主,连发冠都脱了呢!啧啧啧~看来某人心都要碎了,我好心疼哦,要不要久哥哥来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啊?”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默默转身离去。
红衣男子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冷笑一声。
凌柔回到了房间里,看见薛玄清伏在案几上喝酒。
凌柔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小酌两口,说道:“这铜陵的扶苏春,果然不同凡响。”
薛玄清道:“为何不束发?”
凌柔抿了一口,道:“为什么要束发?我女扮男装本就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的,现下有宗主你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在身边,想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是吗?”
周围一片安静,凌柔又道:“想来这玄清宗的许多规矩我是不懂的,宗主你也不怎么教教我,要是以后回到门派了,岂不是要闹许多笑话?”
说完又倒了一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薛玄清夺过她地酒杯,问道:“你想说什么?”
凌柔冷笑道:“我想说什么?你问我想说什么?真是可笑的很。你玄清宗有什么规矩,我一个外人自是不清楚,你一宗之主,还不清楚吗?”
想了一会,又觉得十分气愤,又道:“玄清宗不收成女,我竟不知有如此要求。我还真以为你是感我救命之恩,真心教我修习武功而已。想想倒是,难怪之前在澧都对我爱搭不理,知道了我女儿身之后,又那么费劲心思要我入你门下,我还真是猜不到薛宗主你在想什么?”
薛玄清握紧手中的酒杯,眼眸中尽是隐忍:“没有。”
凌柔又是一声冷笑,道:“没有?好啊,那我问你,你们玄清宗是不是喜欢男女双修?”
薛玄清没有回答,凌柔又笑道:“怎么?不敢回答了吗?”
薛玄清道:“确有此事。”
凌柔道:“是吗?你终于承认了?我真是……呵呵,是我太单纯了,竟然以为你是个好人。”
凌柔摇了摇头,又冷笑一声,“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当那什么破祭司了,明天我就走了。我也不需要你报什么恩了!”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寂静的房间里,只传来酒杯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