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摇了摇头,鼻子里闷哼了一声:“这栗子才能赚几个金?”
说完嘴角一斜,半抬起了头,仿佛鼻孔里生了俩眼睛,用鼻孔直直瞪着唐蛟身后的王渝曦:“你那死鬼哥哥也没给你留点钱财?怪没用的啊!听说是在龙吸水里死了是吧!”
胖子仿佛没有看见唐蛟和王渝曦的怒目而视,又是哼了一声:“可惜了啊,要不然唐堂那身丝绸衣裳还能卖几个金。”
听了这话,唐蛟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这张胖脸,很想一拳头抡上去。形势比人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里长都能压到头上。
王渝曦在唐蛟身后,低着头,眼里尽是怒火。但王渝曦也知道,眼前的确不适宜跟这胖子闹翻。
王渝曦轻轻按下唐蛟的拳头,走上前:“不知里长大人这话是何意,为何辱我兄长?”
胖子嗤笑了一声:“我是何意?我要你拿金来!三个月,你和你哥两口人……”说到这,又指了指唐蛟,“不对,还有这人,一共算你们六金!”
唐蛟不清楚这税是怎么个交法,可王渝曦的脸色一变再变,这价格太离谱了!以前哥哥在的时候,两个人两个月也不过一金,这足足翻了一倍不止。
本就是个半大孩子,要不是身后还有个哥哥,王渝曦早就吓哭了。
强压下怒火和委屈,王渝曦刚想开口。又被唐蛟拦下,刚见王渝曦脸色变化,唐蛟自然知道这税费贵了。男人还在这呢,哪有一直让小女孩出头的道理。
唐蛟让自己尽量笑得灿烂些,行了个礼:“里长大人,这税收的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里长翻了个白眼:“给不起金?那自然也有给不起的法子!”
唐蛟虽然知道这接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顺着往下说:“愿闻其详!”
里长一指王渝曦,嘴角一扬:“这王家小妹长得俊俏,若是嫁给我儿子。这税金,我家出了!”
王渝曦眼圈一红,里长家儿子这带方人谁不晓得是个麻风,躺在床上起都起不得。居然想着让自己嫁给他?
唐蛟拉下了脸,这话都说出口了,也就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了。冷哼了一声:“里长这话可就没什么意思了!若是要金,我兄妹俩尽快凑上,如数交到贵府。我这妹妹不过始龀,怎当得起里长的儿媳妇?”
那胖子双眼一眯,刚欲出口威胁。却听唐蛟再道:“斗胆再问里长一句,莫非你们这些当官的跟常人不一样?”
里长一抖身上的羔裘,那肥肉又是跟着颤了颤:“那是自然!我等官职那都是燕王亲封,岂能与尔等黔首相同!”
唐蛟点点头,若有所思:“哦~我就说,这里长为什么总是用鼻孔看着我,原来当真与我们不同,这眼睛长在鼻孔里啊!”
“竖子好胆!”里长大喝道,伸出胡萝卜一般的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唐蛟。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词语骂回去,只得一挥袖:“我不与你呈什么口舌之快。今日,你必须将这金给缴了!”
唐蛟朝天拱了拱手:“这税金乃是燕王所订,我想知道里长何时有了这燕王的权利,竟也可以修订这税金之律法了?”
胖里长气的胡须直抖,天知道再让这竖子说下去,还能扯出些什么说辞。唐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猛地一拍手:“我知道了!”又指着里长:“原来这税金还讲究个九进十三出啊!”
里长把唐蛟的手打落,大喝道:“什么九进十三出!我这是为了咱们带方的众乡亲!”
唐蛟心道:莫非还冤枉了这胖子不成。拱手道:“那小子愿闻其详。”身后的王渝曦牵着唐蛟的衣袂,探着脑袋看着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