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确是极好,未曾正面说,却是句句咏雪。若是平常,自当鼓手叫彩。可这位公子张口闭口不离邻居,再想他对邻居的说法。这头两句分明是在嘲讽不学无术的酸才,浑身的酸腐味儿,熏的这鸟也飞了,人也跑了。有些庄稼汉暗自道:这读书人骂人真狠,一个脏字都没有,可得好好学学。
一个人贴在张不惰耳边说了些什么,张不惰这才后知后觉。一拍桌子,指着唐蛟喊道:“你居然骂我!还有读书人的风骨吗?”
唐蛟张着嘴,似乎被吓得不轻,讶然到:“我就做了一首诗,我骂你什么了?”
“你骂我臭!”张不惰脱口而出,众人哄堂大笑,议论纷纷。
有几个流子鹦鹉学舌,先是粗声吼:“我骂你什么了?”接着细声应:“你骂我臭!”
到后来,满街只剩了委屈的声音:“你骂我臭……”当真是字字滴血,叫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街头街尾市物之人纷纷侧目,这传舍发生什么了,这么多人哀怨,谁嫌他们臭了?
张不惰也是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红着脸不说话了。
刘过紧握着拳头,不说话。等到无人喧哗,走上前,先向唐蛟躬身行礼,凄声道:“都是读书人,若是我等惹公子不喜,说一声便是,何必要如此戏弄我等。”
唐蛟正欲说话,刘过伸手打断,道:“何必再自欺欺人,说什么这是咏雪的诗作。加上公子之前说的故事,明眼人谁看不出这是公子在辱骂我等!”
这刘过三两句便把矛头重新对准了自己,唐蛟心道,这也算是个人才。
刘过见唐蛟无言,以为唐蛟被自己说的已无颜面。
刘过正欲再言,却见唐蛟抚手说道:“这位改之兄所言差矣。我并非是有意辱骂诸位,诸位皆是我赵国的栋梁之材,我唐蛟今日,乃是要点醒各位!”
刘过终于知道了,眼前这小子叫唐蛟。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出,这赵国哪有姓唐的望族。
又是张不惰那愣头青说了:“好你个巧言令色的唐蛟,明明是辱骂我等,居然还说是为我们好,我们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唐蛟”
唐蛟转过头,看向张不惰:“这位张公子,且等唐某说完,再谈是否要感谢与我。”
唐蛟一挥衣袖,朗声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诚乃危急存亡之秋也。我等身为赵国子民,更是自诩读书人,不思如何为国尽忠,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反而在此搞劳什子的诗会,还以此为乐。诸位不觉羞愧,不觉枉读圣贤书吗?君不见那尸骨未寒,血尤滚的四十万将士;君不见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君不见秦敌草黄马正肥咸阳西见烟尘飞吗?”
唐蛟接着道:“身为读书人,我们不能以这个身份沾沾自喜,更不能把这个当成飞黄腾达的工具,我们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国分忧中去,大家努力啊。为赵国彩,为大王彩!”
唐蛟说完,鸦雀无声,见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跑进了传舍,在柜台上提了壶酒,嘟嘟嘟就灌进了肚子。刚才那番豪言壮语可是说的口干舌燥啊。
唐蛟提着酒壶,走到秦沐蓉的身边,见秦沐蓉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不免洋洋自得到:“怎么样,表现得不错吧!”
秦沐蓉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小星星,爱慕地说到:“你怎么这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