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能否认这一刻她的心是起了波动的,千万年来这是第一次除了南慕以外有人愿意以身犯险保护她。
被人关心的滋味太好太甜,她都快忍不住维持刻意装出的冷漠。
只是容浔,我不能负了慕哥哥,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结果,既然注定要让你失望,我就更不能给你希望。
所以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躲在你的羽翼下呢?更何况如今的安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的小丫头了,我有能力与你并肩战斗。
死亡谷外,容浔有又一次无奈地看着身旁的女子,试图劝她回去。早知道这丫头倔,却没想能倔到这个程度。唉,罢了,谁让他先爱上了她呢。
在爱情这场博弈里,谁爱的多,谁就先输了。他容浔认了。
两人隐身进入谷内,一路前行,阴风怒号,魔气翻涌,地上还残留着或干涸或新鲜的血迹,断肢碎肉随处可见。
待至祭台处,生灵已被献祭完毕,高阶的深渊魔族纷纷以身为引,化成养料供鬼面族破封而出。
安然看着这一幕,眉头直皱,鬼面族除了战力惊人外,最擅长的就是诱惑人心,激发对手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使之沉迷幻境不可自拔。
这些深渊魔族已经被心魔蛊惑,估计都没发现连命都要没了。
此刻屠灵阵正是最强横的时候,若是贸然插手,他们并无信心全身而退,可要眼睁睁地看着深渊魔族完成献祭,进一步增强鬼面实力,又心有不甘。
正在此时,青铜棺中的鬼面突然化作一团漆黑魔气,上下翻涌,不过片刻后又重新幻化一张更清晰的面孔。
他头生七角,脸分阴阳,一面俱黑一面俱白,密布黑红色的诡异纹路。眼大如铜铃,瞳孔中只见眼白,不见瞳仁,鼻如烟囱,呼吸间一股股浊气翻滚,嘴分两半,咧至下颚处,恶心至极,放在世间绝对是小儿夜啼的最佳对象。
据说鬼面族与其他种族不同,在鬼面族越是强大尊贵就越是丑陋至极。所以根据它们的样貌也能大致判断其在族内的地位。眼前这只不愧为鬼面族的首领,当真是一言难尽。
安然发现她心绪起伏的时候,就明白已经被这个老怪物发觉了。还真是大方,一来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知道使的小手段被发现了,那鬼面转过头来,用他狰狞的巨口,口吐人言,“桀桀桀,真言那老东西死了吗,竟派你们两个区区帝阶的小家伙过来,未免太不讲将本座放在眼里了!”
安然和容浔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紧,鬼面口中的‘真言’就是当初将他封印在此的那位混沌先贤,同时也是一位太虚强者。这鬼面首领既然提到,只怕自身也不会比他弱到哪里。
只是如今蛮荒终结,帝座以上的大能强者都已成了传说,哪里还找的出太虚境的前辈去毁灭这同阶的鬼面首领。
看来只能一博了!
茫茫血色中,场景突然一变。安然手执无回,面色冷漠,在她眼前是一名身着紫色宫装的温婉丽人,正是安然记忆里母亲的模样,只是此时的她少了几分歇斯底里的绝望,多了一抹被岁月善待的温柔。
“清清,你不认识娘亲了吗?怎么拿剑指着娘亲呢,快放下来,跟我回家。娘亲今日做了你最爱的桃花羹,你爹爹眼馋着呢,回去晚了可就没咱们的份了。”
安然放下剑,跟在宫装少妇走进幼时母亲居住的庭院,一踏进院门,太初风就在前方笑盈盈地看着,笑说道:“你们娘俩可算回来了,我还当哪来的胆大包天之徒把我们家的两个大美人儿抢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