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最后到状元,别人用一生都未必能企及的高度,他只用了四年,时年不过十七,堪称郑国最年轻的文状元。
他高中的那日,方家在陆府门口放了整整一日的鞭炮,街道两边的百姓都挤破了头,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翩翩公子,身骑骏马,衣锦还乡,好不风光。
方翼文站在门口,远远的看见人回来了,激动的跳起来直拍手。陆博延笑了笑,将马递给下人,拉着他进了屋子。
“陆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明明是陆博延高中了状元,方翼文却显得比他本人还兴奋,“父亲给你定了宴席,请了不少人,让我一会一定带你过去。”
“替我多谢方伯伯了,我换了衣服便去。”这些年多亏了方家的支持庇护,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如今趁着他高中设宴,想必也是想他结交一些人脉,好为日后铺路。
“父亲总同我说,让我学学你,也考个武状元就好了。”方翼文絮絮的抱怨说,“你走的时候还好,你一回来,父亲一天能训我八百遍,左一个学学你,右一个学学你的。”
“可是恨上我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羡慕你什么都做的那么好罢了。”方翼文赶忙解释,顺便嘟囔着,“要讨厌也是讨厌我父亲。”
“你若去了,一定能行。疆场上真刀真枪的历练过,比那些花拳绣腿不知强了多少倍。”陆博延笑道。
“我也想,但娘亲不让。”方翼文叹了口气,嘟着嘴说。
“为何?”
“我也不知道,她和父亲为这个吵了好几次了,我也不敢问。”
“世上又不止有那一条路,承袭方伯伯的位子也一样不错。”陆博延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等我一下,容我收拾收拾,便随你去赴宴。”
宴席定在了城中最大的酒楼,楼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就是不知,这些人,有多少是冲着方家来的,有多少是冲着他这个状元郎来的。
方闫涛见他们来了,招了招手,介绍道:“来,都来瞧瞧我们郑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陆博延见着满座的高朋,笑着作揖道:“见过各位叔伯。”
“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众人半赞叹半奉承的说道。
“来,坐。”方闫涛亲自拉开主位旁边的座子,让他坐下。
“难得见方将军请客。”有人打趣道,“看来我们的状元郎面子可不小。”
“这你便不知了吧,方家和陆家世代交好,那平日都要喊一句子侄的。”又有人解释道。
“陆状元年轻有为,不知师承何处?”
陆博延抱拳道:“家师隐世已久,不喜旁人知晓其名讳,还请见谅。”
按理说,他该自谦一句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但这么说自己师傅,他又觉得实在不像话。
“陆状元能耐大,架子端的也不小。”不知是谁说了句阴阳怪气的话。方闫涛皱眉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是个拉着帘子的包间,不是同他们一路来的。
“不敢,师门规矩在那,师傅叮嘱在那。欺瞒师傅,毁了应下的承诺是为不义,断不敢自作主张。”陆博延见状双手端着酒杯起身,“幸得方世伯器重,替我张罗,众位是前辈,陆某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