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哥,晚上行车不安全,不如咱们先找家客栈歇一晚罢。”裴琅掀开车帘对赶车的魁哥道。
“行,都听哥儿的。”魁哥爽快地答应道。
两人就近找了家客栈,订好了房间就各自歇息去了。天亮后魁哥把裴琅送到了村口,自己就赶着车走了,任裴琅如何劝说都不肯进裴琅坐一会儿。
裴琅到家的时候老沈氏刚刚打开院门,见到他后一把拉住他问道:“六郎,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叫祖母看看有事没。”说罢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祖母放心,我没事。”裴琅愧道“我一走这么多天,叫祖母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沈氏把他拉进院子里道“还没吃饭罢?厨房里有刚做好的粥菜,我给你盛去。”
“我自己去。”裴琅跟着她走到厨房,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稠粥,又端了一小碟咸菜。
“祖母,宁哥儿怎么样,乖不乖?”裴琅边吃边问道。
老沈氏笑着埋怨道:“那个皮实小子,枉我还夸他乖巧,没想到出了满月就原形毕露了,比你小时候还能闹腾,昨儿晚上闹得你嫂嫂一宿没睡。这不,才刚睡下你就回来了。”
“难怪不见嫂嫂。”裴琅感叹道“带小孩子可真辛苦,偏偏哥哥还不在家。”
“等他回来,只怕宁哥儿都会叫爹了。”老沈氏道。
“哈哈还真是。”裴琅乐道“殿试得等到四月份,考完还有一箩筐杂七杂八的事儿,哥哥再不回来宁哥儿都不认识他了。”
老沈氏设想了一番那个场面,不禁抚掌笑了起来。
裴琅三两口把饭扒完,然后斟酌道:“祖母,的确有件事儿要跟您商量。”
“什么事儿?”老沈氏问道。
“我前些天在扬州拜了个师父,以后可能得随他学习。”裴琅道。
“师父?什么师父?”
“一个画画的师父。”裴琅答道“他姓袁名江,是一个宫廷画师,画画可厉害了。”
“宫廷画师呀。”老沈氏踌躇道“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有一个侄子是吴叔的朋友,我之前的那副画就是给他画的,这次去扬州也是为了给他送画。”裴琅道。
老沈氏恍然大悟:“就是他呀,我看那画上长得修眉修眼的,是个顶气派的人。”
“就是他。”裴琅道“他还有个同胞哥哥,也是我师父的徒弟,现在是我大师兄了。”
“你那师父人品如何啊?”老沈氏追问道。
“师父人挺好的。”裴琅道“他老人家今年六十四岁了,脾气很直,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去的,像个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