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媳妇模样好”那女眷白了裴许氏一眼,嘲讽道“可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年纪轻轻地就被她婆婆给逼死了。”
说罢便捏着帕子走远了几步,仿佛生怕沾上不好的东西。
其余女眷听她这么说,也不自觉地离裴许氏远了一些,当年裴许氏煽动全族老**死儿媳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们虽然无权插嘴,但也不是不恨的。
“陈家弟妹去了没多久,宝哥儿就夭折了,焉知不是报应呢?”
“可不是,倘若当初留下媳妇,如今又岂会无人照料。”
“别说照料了,只怕想找个养老送终的人都难。”
女眷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裴许氏气得脸都白了,却不敢冲她们发作,她如今的确很不好过。没了孙子傍身后,她只能仰仗族人的鼻息度日,又怎么敢对他们的媳妇发火?
想到自己日后还要靠周围这些女人的丈夫披麻戴孝,她只能按捺着脾气,阴沉着脸走到一边站着。
“都在说什么呢?”老沈氏听到些风声,快步走了过来“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也敢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女眷们听了,顿时想起来这是人家成亲的日子,说这些实在太不应该了,连忙向老沈氏道歉。老沈氏本也没打算较真,叮嘱两句也就过去了。
等老沈氏一走,众女眷又把埋怨的目光投向了裴许氏。
“若不是她,谁会想起来说那些?险些惹婶娘生气。”裴长林的媳妇率先表达不满,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裴许氏脸色更加不好了。
幸而宴席很快就开了,随着众人陆续落座,对裴许氏的指责才算是告一段落。
酒过三巡,便有好事的怂恿裴珲去揭盖头,此话一出便得到了众人的鼓掌喝彩,更有人当即就拥着裴珲往洞房里去。
裴珲想到于敏惠脸上的胎记,唯恐这些人看了会耻笑于她。纵然她再如何豁达,这般被人品头论足也不是件好受的事情罢。何况她嫁妆如此丰厚,来往宾客又人多口杂,倘若再有人因为眼红而恶意嘲讽,岂不是更加闹心?
他不想让于敏惠在新婚的第一天就感到难堪,于是便扯开来人的手臂,朗声道:“今日乃在下成亲之日,多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贺喜。按理本该叫大家闹闹洞房,沾沾喜气,只是在下颇有私心,不欲令自个儿的新娘子被人瞧了去。因此这洞房嘛,还是不闹为好。还望叔伯兄弟们多多包涵。”
说罢便朝众人深深地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