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时作为东方守护的吾等这十八名‘神’,便仅能自行前往一线。然而,吾等与西方的‘魔’,虽同出本源,但终究,吾等主生活,他们主征战。
“最终,吾等被他们所杀,尸体落下,化作这横断东西的山脉。但也终于,吾等能够拦住他们两百年,而吾等的牺牲也修改了这世间的规则,那些魔在东境彻底沦陷之前,不能踏足这片土地。在之后,人类终于放弃了内战,两百年时间的运转,终于在吾等给的启示中,放下种族的仇恨,携手对抗黑潮的入侵。”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和怀疑其动机相比,怀疑其内容真实性的想法微乎其微。
“因为吾看你们这些勇者都没上过历史课。”
“……”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我对于他现在这个可以说奇怪的光球样式忍了很久了,终于可以出口询问了。
“身体已死,灵魂被封,唯有这一丝神识还能游离世间。实际上,也是运气使然,你们消灭了恶魔留下监视吾的石像鬼。两侧的烽火台也被错误开启,原本是后世本以为吾是恶魔而加固封印一途,结果反而与恶魔施以的封印相冲。更何况黑潮在此刻到来而涌入,彻底改变了这里的格局。反而让吾这凝聚了多时的神识得以逃脱。”他耐心地做出了解答。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力量远无法和当初全盛时期相比?”
“别比,丢人。”
“……”我一时间没办法再去跟这个魔神搭话。
“时间不多了,勇者,让我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吧。”说着,克瑞斯伸出了手,也伸出了五根手指。五招的意思么。
“?”
“?”
“你很像我听说过的一个人,天天就是测试我们勇者的实力,还一点不知道轻重。”我想起来了在圣人居的时候。
“嗯?珂美索·拉夫尔么?”
“你认识他?”我对于这个被封印了三千多年而直接报出一个三百年前人名的魔神感到震惊。
“他领受的神启,就是我赐予他的。他,做的怎么样?”克瑞斯似乎对那个男人很看重。
“做得很好,不愧圣人之名。”我简短的抄袭了别人对这位圣人的评价。
“嗯,那就好。既然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我们就抓紧打一场吧。”克瑞斯原本的五收回成了三。
“……”这人多大的瘾?非要打一场?
但是我身体却也诚实的动了起来,对方是传说中的魔神,虽然照他所说,自己并非主战的魔神,身体也不是完整的,但是我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力量是我完全不能相比的存在。双手一合,从缝隙中点点火光冒出,在这满眼失色的黑雾中,一道火光喷涌而上,双手握紧,我调整着这把火焰巨剑的魔力构成。
克瑞斯则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双手向前伸出,又向两侧伸平,肉眼可见的一块金色的魔力盾出现在我面前,他已经摆好了架势,等待我的第一次攻击。
耀眼金红色光芒的火焰巨剑,剑柄处延伸出一丝蓝光,这蓝光摇曳着逐渐膨胀,终吞没了整把巨剑。蓝色的火花随着黑潮涌动,而灰白色的雪飘落其上不仅没给二者带来毁灭的碰撞,反而是助长了蓝色火焰的威能。
高举的巨剑落下,微微斜握,弓起身体。
身体冲出,魔力制成的巨剑没有重量可言,速度与魔力的融合,冲至盾牌面前身体一顿,滂湃的魔力与不休止的动能结合成狂野的威能,巨大的蓝火巨剑划过盾牌!
火焰顷刻间便萎了很多,我也不再尝试供给,火焰剑就此熄灭。
金色的魔力盾上,蓝色火焰嘶吼着,“咔!”巨剑率先划过盾牌的边缘处,一道裂纹出现,它逐渐延伸,深化,但就在走过盾牌三分之二路程之时,伴随着所有火焰的熄灭,裂纹不再延伸。
我连续后退几步。面前传来刺耳的肯定:“很不错的一击,如果火焰的温度能进一步的提升,或者你魔力更加精纯的话,这一击便会是我输了。”
“承让了。”自己这个有如沙虫附体的形态,魔力仿佛无穷无尽,这一击体力消耗也是很小,我拔出身侧与背后的短剑。
“哦?优秀的新时代魔法剑啊,看来你的队伍中有见识相当广阔的精灵与基本功相当扎实的铁匠啊。”克瑞斯则是肯定了我手中的两把武器,自己手中则是魔力开始凝聚。
古精灵文字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淡淡的气流拂过,被短剑吸引而上,这次,卷上剑身的不仅仅是风刃,就连周围的黑雾也逐渐被吸引。
状态太好!
风刃贪婪的卷入周围的黑雾而不需我魔力凝聚其中,直到黑雾被转化,我才才发现这黑雾实质也是一种高浓度的腐蚀性魔力。面前金光闪过,克瑞斯聚集起的魔力指着桥面,而桥面则是被吸引起一处土丘,而从那土丘之中,一点金光闪过,那是一把长剑,一把洋溢着金色光芒刻满未知铭文的华美长剑!
我不知道这黑雾被吸引了多久,吸引了多少,我只知道他身后原本消失的红色烽火台光柱重新露出、清晰,甚至从天空中撒下一丝阳光!
双剑横转,剑柄相对,“咔”再次连接住。就当我在考虑是否要扭转时,我却看到克瑞斯仿佛做了一个咬破手指的动作,指尖从长剑身上划过,原本耀眼的金色光芒浮动起来,如同原本是停满长剑的萤火虫,如今而被惊起。
“哈,既然魔神大人给了这么大的面子了,我弗洛德,也不能不兜着啊。”说罢,咬破舌尖,一甩头将鲜血喷到两把漆黑的风刃之上,瞬间脑中又如同当初一般延伸而去。
那黑雾之中的魔力夹杂着一份绝望的嚎叫从延伸而出的新躯体中反馈而来,但就这时,另外一声咆哮从我脑海中发出,硬生生的镇住了那武器上如同嚎哭一般的声音。那嚎哭依然在,但失去了威胁。
我没管这些,双手缓慢的反转剑柄,那份风的力量预料之中的变得狂暴,而泄漏而出的风刃,则是刮破我的衣物防具,剐在全身的沙虫麟上咔咔作响。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松开左手,右手却把在连接处,旋转起这把充斥着力量的双刃剑。而克瑞斯则是将长剑高举在头顶,悬浮在长剑之上的金色光芒仿佛呼吸了起来,时亮时暗,但是每一次的交替,终究会让这份光芒更加耀眼。
左脚上前,突然握停旋转,双刃剑如同标枪一般飞出!
呼吸之间的长剑光芒大作,克瑞斯高高落下,一道不算巨大但是刺眼的光芒飞来!
二者顷刻间碰撞到一起!我的脑海中思绪立刻断了弦一般,一种由内而外的压力逼迫我的七窍开始流血。
金色的光芒混着两把断裂的短剑从我身侧划过一条弧线,又飘上天空。
“最后一招。”
“嗯!”
克瑞斯回应了此时明显受伤严重的我,看着我,以选择一种回敬的方式。眉头却扭曲到了一起。
双腿一前直,一后曲,双手一前沉,一后举,左手蓝色火焰,右手蓝白闪电,二者大小不超一拳,但是其中的高温与延伸而出的有如日珥的跳动,却将我的双手与手臂烤的焦黑,鲜血蒸腾,强大如沙虫鳞也无法对抗这种冲击。
即便如此我还觉得不够,双臂艰难的弯曲,两枚去除了任何保护字节的强大魔力体因为不合的类型而冲突起来,自然界中最强大的两种进攻元素相互抗拒着,而作为控制者和支撑着的我则受其害而不为之所动,胸口被二者烤焦皲裂,不见血液,因为在还没渗出之间就已经被高温烤焦了伤口。
“看到了么,吾的十七位挚友呦!”克瑞斯不再等待,双手十指相握立于胸前,双膝跪地,胸口光芒攒动,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拿出这把象征生命的“心剑”,哪怕是三千四百年前,自己也没勇气提出而遗留的悔恨,如今为了面前这位勇者而重燃。
.
两侧的烽火台上。
黑雾几乎已经全部消散,两座塔上各三人,他们露出头,看着那桥间的黑暗中冲上天际的光芒。他们明白,刚刚从桥中间打出了一点晃动的黄色烟雾弹,那一闪而过的光芒本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却是七人中的某一人留在那里,与一种用强大而书写“强大”二字的敌人战斗着。
“跳!尽全力营救弗洛德!”卡拉赫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和满脸疲惫的埃尔文和维纳斯两人脚下升起风,也不迟疑的从几十米高烽火台顶上直接跳下。埃尔文从手中凝聚而出的深绿色的光芒与维纳斯周身形成的透明光环相结合,三人以一种无法令人理解的速度踏上了长桥。
“跳!尽全力营救弗洛德!”索伟尔速度不及莎菲而落下,同时那份力量和当初在圣人居中感受到的狂暴相同。索伟尔落地滚了三滚,也不管此刻右脚传来的剧痛冲上桥上。乔跃入空中而变大的身躯,在双脚接触到地面后立刻变回原形,承受了巨大多数的冲击,而莎菲化作猎豹,猫科动物的本能与天赋让她毫无损伤。冲上前,叼起索伟尔与乔便往身后一甩。
六人踏上桥也就十几秒,光芒、魔力、声音近乎同时铺面而来,脚下的石桥应声碎裂,一行人全部落下,等待他们的,是千年冲刷而成的,近两千米落差的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