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柒看准时机拖住了楚白衣的身形。
手持长鞭的阮叄啬见缝插针即刻缠上了赵姿。
度厄三把剑一把也没有出鞘,空手与岑乱才打了起来。
秦淮游与使青刀的祁艾酒对峙了起来。
雪花狂舞,人在乱斗。
妖媚的女子使着长鞭,扭着不盈一握的腰身,仿佛人与鞭都化作了蛇,一招一式尽攻赵姿要害。赵姿仓促应对,顾不得“飞袖藏剑”的“藏”之神韵,只得以袖做剑,与长鞭僵持了起来。漫天飞舞的长鞭和罗袖不停地在一朵朵琼苞之间来回穿梭,两个女子的交手变得愈发凶险。
青刀争鸣,陡然间化作一条长龙张开大口直衔秦淮游首级而去,秦淮游背后拂尘微微一拨,长龙就失了准头。祁艾酒脸色凝重得很。
重剑出鞘,连一柒使的却是以命换伤的打法,楚白衣虽心系赵姿,却不得不认真应对这个不要命起来会要人命的男人。
度厄与岑乱才的功夫大多都在剑上,手上的功夫相对要差一些,因而,两人此时打起来,却更像是市井上的小孩打架,你提一脚我打一拳的。
伍不毒无助地看向自家兄长,“兄长,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好像只能帮到小了,但小连剑都没拔,估计也不是很想要我帮忙。”
伍不救无奈道,“你笨啊,捡漏懂不懂,再厉害的高手也总有力尽的时候,我们先保存体力,等到他们都不行了,你就是我们最后的保障,慌什么?”
“我懂了,还是兄长看的通透。”
伍不心中救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懂什么,我也慌啊,我一个大夫,平生遇到最多的事就是帮人把把脉、接接骨,遇到最凶险的事也就是斗毒,要不是你是我弟,看起来比我还慌,我哪能扯出这么扯淡的话。“别说话,我们仔细观察,看看谁显露了败绩我们就用银针帮上一把。”
“是极是极。”伍不毒抖擞了一番精神,蹬圆了眼睛时刻关注四方局势,可现在实属是双方相互试探的阶段,伍不毒瞪得眼睛都酸了也没看出谁有败下来的迹象。
“兄长,我眼睛有些酸了,你接替我一下吧。”
“行吧行吧,你休息一下,我帮你盯着,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交战之中,楚白衣越打越是心慌,这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来自于与他交战的连一柒本身,而是来自于——直觉。
楚白衣努力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希望能串起一条连贯的逻辑线,找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承天盟的人为何来得如此之快?答曰,他们一直身处承天盟的情报网中。
——在秦淮游和他俱在的情况下,为什么只派了酒色财气四人来对付他们呢?答曰,情报的传递出现了延迟。
——连一柒目标直指阿赵,这又说明了什么呢?答曰,他们知道了阿赵的真实身份。
——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打算回小破庙时便来了阻截和刺杀呢?答曰,他们接触过小破庙里的人,并且很清楚,小破庙中有人可解承天盟之毒。
连起来就是,小破庙中已混入了承天盟的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阿赵,并且,酒色财气之后承天盟定有后手,只是还没来得及布上。
想通了心慌的源头,楚白衣即刻大声喊道,“道长,速战速决,他们还有后手,需得提防。”
秦淮游本还打着慢慢磨死对方的小算盘,这下子也只好使出真功夫了。
“小,事态紧急,先别玩了,出剑吧。”
“哦。”度厄颇有些遗憾,没得玩了。
“阿赵,等我。”楚白衣最后喊道。
秦淮游和度厄心中一酸,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好吗?就算老道/小是个铁血真汉子,被区别对待心也是会塞的好吗?好吧,有些演过头了,只是有一点点心塞,一点点,不骗人。
度厄挥去心中想的一切有的没的,使劲浑身解数与岑乱才拉开了距离,岑乱才阻他不得,眼睁睁看着他拔出了一把形似长蛇的怪剑,此剑一出,度厄就像变了个人一般,眼神阴冷,瞳孔之中似乎生成了一种类似蛇类特有的竖纹,竟叫岑乱才生出某种恐怖的感觉来。
秦淮游随手丢下拂尘,以掌为剑,气质变得愈发飘渺,宛若得道高人,他的眼中再没有了人与物的区别,万物于他皆为刍狗。
“贫道有一剑,可杀人。”
祁艾酒心中大骇,“你竟是……”可他到底没能把话说完。
秦淮游再看四周时,岑乱才已被逼得连连后退,连一柒早已身首异处,使长鞭的阮叄啬刚刚被楚白衣擒了下来。
马车上的伍不毒伍不救仿佛在比谁的眼睛瞪得比较大。
“师哥,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厉害的?”
秦淮游散去一身漠视天下苍生的气质,笑道,“师弟,原来你的眼睛能瞪得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