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便有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临睡前,白木雪看了眼上差个领子便完工的中衣。躺平了又再起了来,任是借着烛火收了尾。从前不是很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究竟
是何种意境。而今,倒是理解的透彻,不过如果北泽墨知道自己在缝衣领的时候是这种心情,不知道会作何想。
不觉竟笑出了声。看了看洁白的新衣,又总觉得好似少了点什么,于是又绣了个墨字缝在领子内侧。
瞌睡虫已然来袭,叠好衣裳便入梦乡。
依稀听得有人叫门,睁开眼,天竟已大亮。披了披风下楼去开了门,却见叫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避不开躲不掉的师兄北泽烨。
俗语道过门皆是客,她却实在不想让他进门。然只稍稍一迟疑,他已是进了来。
“师妹,师兄有礼物送你。“只一招手便有人送上一锦盒,且主动打了开来。也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白木雪警觉的探向锦盒内中,却见里面盛着的竟是北泽墨血淋林的人头。“啊……”耐不住心中的恐惧,惊惶中一声惊叫失手将锦盒打翻,同时跌坐
在地。
“你不是喜欢与他往来么?我便将他送来你身边,这份礼物,你可喜欢?“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北泽烨笑容灿烂又孤独。
只那一声“你可喜欢,喜欢,喜欢……”在耳畔一声又一声荡开,彷如魔咒,终至崩溃。
“啊……”在凄厉的惊叫声中睁开眼,烛火熹微,烛芯在结出的灯花里做着最后的挣扎。桌上尚躺着昨夜缝制好的新衣。
打开窗,天已微光。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实不懂自己为何会做这样梦,虽然对师兄曾经做过的事无法释怀,但也从不觉得他会屠戮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