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点了油灯,一众人等进入船舱中。刚才手拿铁扇的书生,乃是水上连城二当家许笑歌。他乃是水上连城的智囊,人称铁扇书生!
还有三个水上连城当家也一同来此,三当家段敬诚是个五十余岁的中年汉子,擅长腿上功夫。四当家龙志涛,是个了不起的剑客。虽然苏陌雪没有见他出手,但高手总有隐藏不住的锋芒。
六当家是个女子,名叫骆闻娇,善使一把圆形短刃。此人长得五大三粗,便是普通男子都没有她身形健硕。虽然面貌不错,却显得很彪悍,倒是令人望而却步。
算上铁扇书生许笑歌,九当家百里出云,水上连城竟是出动了五个首领!而他们,无一不是绝世高手。除了已经前往云州的司空狂徒,便只有五当家,七当家和八当家三人没有来。他们留守水上连城,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大厅是穿梭号的食堂,颇为巨大,容纳四五十人都是绰绰有余的。水上连城之人也不是全部上船来,自然容纳得下。
外面在打扫战场,战绩虽然非凡,张书傅还是面有忧色。此次战死的护卫便有四十人,几乎全军覆没。虽然斩杀了将近一百个黑飓风海贼,得不偿失呀。
张书傅坐在前面,吩咐厨房上来美酒佳肴。与水上连城的诸位当家共饮,感激之语自是不少。
连城归海与水上连城的二当家、三当家有所交集,彼此相识。但他身受重伤,与两人打了声招呼,此时已经返回屋里,疗伤去了。
苏陌雪并没有受伤,只是真气消耗严重。此时,他与阿珂正和另外三个人坐在一桌。那是早先海贼来袭时出手的客人。其中一个乃是挥舞长鞭的美妇,另外两人乃是使用合击剑法的夫妇。
至于那个把烟杆当成武器的老者,并没有来。他身上的伤势不轻,又上了年纪,已经回屋休息去了。
几人喝了酒,吃了菜,彼此也通了姓名。当然,也仅限于名字。苏陌雪对那妇人了解不多,只知道此人名叫温晚晴,乃是沧州人士。别的,却是不知了。
那对夫妇与他倒是颇为有缘,那男人乃是济州刘家的二爷,名叫刘明智。他夫人朱雨慧与他同为师妹。听得他说起济州刘家,苏陌雪略感熟悉。旁边阿珂侧着头,诧异道:“可是刘道云的家族吗?”
“哦?”
刘明智满脸诧异,道:“阿珂姑娘也知道我家道云么?”
阿珂惊喜道:“呀,原来你是刘道云的父亲哩!”
朱雨慧摇了摇头,娇声笑道:“小妹妹可是说错了,我夫妇二人至今还没有孩子呢,哪里会是道云的父母!他是我们大哥刘明俞的孩子。不曾想你们竟是认识!”
苏陌雪将几人在济州城相识的事说了一遍,几人唏嘘不已,暗道缘分不浅。
旁边许笑歌正与张书傅商议事情,三当家便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他身形魁梧,脚下稳如泰山,在苏陌雪等人的桌旁停下,抱拳道:“见过几位英雄,不知是否介意与在下共饮一杯?”
苏陌雪起身见礼,他本身对水上连城印象便不错。此时更是得了水上连城解围之恩,当即笑道:“段兄何必客气,还请坐下说话!几位请!”
刘明智乃是济州大族,只可惜他夫妇二人志不在商,这些年结伴行走江湖,倒是不认识水上连城之人。出于礼节,也起身还礼,请几人坐下。
“嘭”
六当家骆闻娇抱着偌大一坛酒过来,放到桌子上,又给每人倒满了一大碗,豪气干云道:“叽叽歪歪像个娘们作甚?来来来,先饮三大碗再说!”
她说罢,自顾自端起来,一口饮尽。苏陌雪看着她如此模样,那豪放的姿态,颇为熟悉。心念一想,原来竟是和司空狂徒有些像。他苦笑一声,却没有说出来。
阿珂见她如此,小脸笑盈盈道:“姐姐倒是海量,不过呢,我见姐姐倒是和司空狂徒那厮像极了,却不知是何道理?”
“哦?”
骆闻娇眼睛一亮,跑来她身边坐下,笑道:“妹妹怎么认得我家大当家?”
余下几人也颇为好奇,苏陌雪当即将那日在茶肆遇见司空狂徒的事说了一遍。自是略去彼此间的不快,着重讲了铁剑帮袭杀的经过。
几人义愤填膺,均是面有怒色。四当家龙志涛更是拔出长剑,“当啷”一声,却是旁边一个空酒坛被他一剑斩成两半。他面色狰狞,青筋直冒,怒道:“好个铁剑帮,敢对我水上连城老大如此不敬,有朝一日,必定十倍奉还!”
他端起大碗,将碗里浊酒一饮而尽。百里出云眼光转动,却是不知在思索什么。
骆闻娇听得司空狂徒身陷危险,不禁又怒又急,等得阿珂说到苏陌雪出手,救下司空狂徒之时,又喜笑颜开。她拉着阿珂的手,言语间更是亲近。
阿珂神情疑惑道:“怎地司空狂徒无事了,你比谁都要高兴呢?”
骆闻娇笑容一滞,轻笑着不说话。
旁边段敬诚哈哈大笑,道:“我们六当家可是大当家的铁哥们,那感情可是深厚得很呐!”
“哈哈哈,是也!”
几位首领大笑,骆闻娇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百里出云目光游离,站起身来,倒了一碗酒敬给苏陌雪,笑道:“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请苏兄莫要见怪!”
苏陌雪抬眼望了他一眼,心里冷笑:“口蜜腹剑!”
百里出云此人不仅年少轻狂,更是心胸狭隘,哪里会如此轻易服软。此番多半是见水上连城几位当家对苏陌雪等人甚是亲密,才行此权宜之计。他心里,必然不会服气,若是有机会,肯定还会出手。
“嘿嘿,百里兄弟说得哪里话。你我之间哪来的嫌隙,来,你我共饮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