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连忙站上平板车,要发表讲话。
站在高处,望着这黑压压的人群,柳亚夫吃了一惊,这些难民实在是有些多了。就眼前的成年人,人头数都已经有两百左右了,这还不包括那些躲在人群中的小孩。
对此,柳亚夫头皮有些发麻,这么多人,他真的养的活吗?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性格柔弱的人,但这一刻,他却犹豫了。
望着这些老人小孩,青壮、女人渴望又兴奋的眼神,他喉咙又变得语塞,筛选一部分人的想法怎么都说不出口。或许在这些人的眼中,他已经成了活下去的最后希望了吧。
柳亚夫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把这些人都带回去,他还有价值几十两银子的钱物,加上每天生产的肥皂还能挣一部分,只要把最初这段时间熬过去,等到肥皂工坊的产量提高、市场扩大后,日子就能好过些。
伸手让人群安静下来,柳亚夫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叔伯兄弟,我柳亚夫的工坊才开张,本来需要的人也不多,但是大家的日子过得艰难,我也看在眼中,所以我决定带着大家一起讨饭吃,大家现在信得过我,就跟我走,不过我希望跟我走的人都听从安排,认真做事!”
“柳公子请放心,你给我们饭吃,我们岂敢不认真办事,以后你叫我们做什么,我们绝无二话!”一个年迈的老汉拉着孙子,首先说道。
“柳公子你仁义,我张黑子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以后公子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公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听你的……”
大家开始表决心,柳亚夫很满意,不管他们是说说,还是真的知恩必报都不重要,只要听从指挥,后面的就好办了。
“好,老祖宗几千年来教育大家,要知道恩义两个字,我虽然不图你们报答,但是你们吃我的饭,穿我的衣,以后就要为我效力,听我指挥”柳亚夫说道。
老汉听了,眉头一转,立刻松开孙子,挥起拳头喊道:“吃柳公子的饭,穿柳公子的衣,为柳公子效力!……吃柳公子的饭,穿柳公子的衣,为柳公子效力!……”
老汉激动的喊起来。几遍过后,人群也开始跟着喊。
“吃柳公子的饭,穿柳公子的衣,为柳公子效力!”
“吃柳公子的饭,穿柳公子的衣,为柳公子效力!”
……
“吃柳公子的饭,穿柳公子的衣,为柳公子卖命!”
……
为了这口饭吃,这些难民拿出了拼命的其实,不过喊着喊着,味道就变了。
这时,在上午买肥皂的摊位的位置,来了一群人,这些人大多都非常年轻,神情都很桀骜不驯,不是歪着嘴,就是昂着脑袋,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势。他们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长刀,菜刀,柴刀,斧头,棍棒,椅子腿,正在街上翻箱倒柜,把周围的摊子踢翻不少。
一个矮个子混混一斧头砍断一张桌子腿,哗啦一声,桌子倒了,针线荷包掉了一地。
“哎呦,我的荷包啊!”卖荷包的老婆婆伸手去扶桌子,哭着道:“几位少爷行行好,别坏了荷包,老婆子这个月的摊位费已经交过了啊!”
一个高瘦混混一条胳膊打着绷带,一手把老婆婆推开,不耐道:“你给我让开!”
“四哥,那些人是不是跑了,找不到人啊”矮个混混道。
“我还需要你教?不知道那些人跑了!”高瘦混混瞪了他一眼,这混混就是被柳亚夫踢了肩膀赖四。
这赖四刚才回去后,找个了医馆给肩膀打了个绷带吊起来,不等大夫开药,就招来一帮兄弟报仇来了。
来到肥皂摊位这里,他们没见到柳亚夫几人,赖四忍不下这口气,就开始找旁边摊子的麻烦。
这时,在集市外的官道口子传来一阵高呼声:
“吃柳公子的饭,穿柳公子的衣,为柳公子效力!”
接着,高呼声又变成:
“吃柳公子的饭,穿柳公子的衣,为柳公子卖命!”
……
叫喊声气势雄壮,分男女老少,几百人的呼喊震动的扬州西城。
城门口的巡防营官兵吓了一跳,连忙开始关城门,一些靠在城墙后,懒洋洋吹牛聊天的士兵被这一吓,顿时摔了一跤,又不顾得痛,很快爬起来向城墙上跑去戒备,连武器都忘了拿。
这一阵高呼,西城门外的集市也是一阵鸡飞狗跳,人们都在往屋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