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释得很好，我一下子就不郁闷了，我在想你是不是学的心理专业！”徐长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郁闷就好。来，我们干一杯。”两人碰了碰杯子。

但才喝了一口酒，徐长卿又开口道：“不过我又好生气，你说代码被改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两现在走的成仙路是在逆天而行！”

李逍遥想了想:“如果逆天而行，你还能到九阶？等等吧，这人也好，仙也好，还是得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也是，只是你以后写论文，不要那么嚣张，小心惹恼了人，一群九阶高手上门来，我真没把握能帮上你！你看我就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

“逛青楼？”

“你这人怎凭空污人清白，你怎知道我去青楼，这修仙人的事能叫逛青楼吗？那应该叫做双修！你懂吧！”

“你这个解释依旧很好，逛的是素的青楼，我再喝一杯！”徐长卿依旧不改面色。

李逍遥差点没把酒吐出来:“长卿，你果然懂我！。”

他叹了口气：“小李啊，你来劝我，我很高兴。但是在这件事上，有很多烦恼你是无法理解的，我是一个你看不懂的男人。”

“我记得咱是三百年前来的吧，那个时候你方修炼出内丹，踏入玄洞期”他抿了一口酒，似乎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的你爬山都费劲，第一次上蜀山的时候，还是我背你上来的，更别提什么御剑飞行了。但是现在，啧啧。”

“你不但嘴皮子耍得利索，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御起剑来更是烧胎漂移，过个蜀山山脉一柱香都不用吧，圈子里不少人都叫你蜀山老司机呢。”

徐长卿这个人在李逍遥眼中属于闷骚型，只是如今越听越迷糊，真不知道这徐长卿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损自己。

李逍遥默不作声。

徐长卿吃了几粒花生米:“三百年从一个菜鸡变到如今的老鸡，熟悉各种御剑飞行姿势，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李逍遥快崩溃了，这不是去蜀山的车，一本正经说道:“那还是没有你快，你的成长我可是看在眼里，你从洞玄七阶到八阶，只用了短短十年，这个记录至今无人打破。要知道，七阶和八阶绝对是个坎儿，多多少少道友卡在七阶的门槛上百余年啊，大家都说你绝对是最能感应天道的人，将来若是登仙了，也必定是一等一的大仙。”

“是啊，当时大家都这么说。”他不再喝酒，而是端详起酒杯中的酒水：“我和你一样，起初在修行的道路上高歌猛进，我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领悟越来越深，我感觉自己甚至将能掌握天地风雷，万物规律。我感觉自己可以主宰命运，在这个世上，我的人生，我说了算。但是呢……最后发现还是程序员说了算！我再喝一杯吧！”

“当我站在万物规律的门前，离真正的天道只有一门之隔的时候，我却发现，原来我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所谓的天意。原来这个世界还是程序员说了算！”

随后，他又缓缓说道：“一个厨子，做了一辈子的菜，却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会颠勺；一个画师，画了一辈子的山水，却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懂艺术；一个学者，推断了一辈子的前人古事，却发现历史的真相和他背道而驰，你明白这种悲哀吗？”

李逍遥点点头:“明白，就像此刻的你，以为懂了一切，是个哲学家了，可总在不断地自我否定中止步不前。这在马克思原理里叫做螺旋上升，波浪式前进，这是典型的否定与自我否定！”

“你的修炼之途太顺利了啊，所以你不会懂。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懂，不要感受到这种被自己最熟知的事物所排斥的孤独……”徐长卿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被蜀山上的鸟鸣声遮盖了。

一时间，李逍遥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干杯，喝酒，一杯又一杯。

要是在刚来这里的几十年，李逍遥早就骂娘了，当初硬要来，现在又在这花里胡哨，一点原则都没有。

但时间是最能磨平人的心性，渐渐的李逍遥也发现这个徐长卿也挺有意思的，至少在修仙这块是比较玩的来的。

这世界什么都好，就是这酒，不会醉，要是醉了没了意识该多好，也省了这几百年的修仙。只是不知外界过了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三天，或许自己已经嗝屁了，此刻已经大设灵堂了。

徐长卿或许评上了烈士，可我西游李逍遥呢？

真是令人作呕，随便改人家代码真的没有道德。

太阳渐渐朝着西边去了，他们的身后拉出一道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