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在电厂门前发生的诡异事件,魏玉强所了解的详情远远不止这些,推心置腹可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干出来的事。
“老三,收拾东西,过来把电子秤搬上车!”魏玉强越想心里越没底,掐灭了手里的烟蒂,就朝拖挂车司机吆喝道:“换个地方,咱们去南碑村收粮食去。”
“这才刚来一会儿,怎么就换地方了?”司机楚老三昨天打牌熬到后半夜,刚在树荫下盖上草帽准备眯一会儿。
“费什么话,赶紧走!”魏玉强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村子死人了,三天死了四口人。”
“死人不是很正常嘛!”楚老三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瓮声瓮气的说道:“谁还能活到一百岁?”
楚老三脾气倔、说话难听,但年轻力壮、干活是一把好手,而且工资也不高,所以魏玉强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老杨家你知道吧?老大在镇上超市卖猪肉,老三在市里干水产批发的......”魏玉强搭把手跟楚老三搬起了电子秤:“就他们家,三天死了四口人,这是撞了邪犯了“五黄”,咱们早点走!”
“今年都不来这个村收粮食了!”
楚老三手脚麻利的干着活儿:“叔,什么是“五黄”?”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五黄”,反正这事很凶很邪门!”魏玉强回忆着早年间的道听途说:“还有“小五黄”和“大五黄”,小五黄是一天死一个,接连死五天......”
“要是犯了“大五黄”,那这家人估计就死绝了。”
村子里的唢呐声依稀传来,楚老三看着不似说笑的魏玉强,又看了看唢呐声传来的方向,虽然是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多问,驾驶着平板拖拉机就朝来时的方向缓缓行驶......
上了年纪的老人,多多少少都道听途说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当唢呐哀乐的肃穆渲染着附村里的气氛,鞭炮声礼迎前去吊孝的宾客,年近五十的冯阔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依旧拿不定主意。
按情理来说,冯阔祥跟杨曙仁年轻的时候曾结伴出去打工,这些年红白喜事你来我往、关系还算和睦,但老杨家三天死了四口人,这种事也太邪门、太晦气了。
“去......还是不去哪?”冯阔祥左思右想,还是拿不定主意。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这点事值得你哭丧着脸?”魏雪梅在围裙上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看着当家的还磨磨蹭蹭的待在屋里,脸顿时就耷拉下来。
十几亩麦子还没有割完,这地里、家里干不完的活儿,为这点小事思前想后,也难怪魏雪梅心里不痛快。
“你懂得个屁!”冯阔祥压低声音说道:“你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死人跟赶集、下饺子似的,争先恐后的去找阎王爷报道?”
“对,也是啊......”魏雪梅楞了一下,错愕的问道:“这说死就死,连医院都不用去,直接把尸体拉回家了......”
“我估摸着老杨家的阴、阳宅是出了大问题了......”冯阔祥寻思着说道:“这是得罪了人,对方在暗地里下了死手,对了,最近老杨家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哼!杨家的几个妯娌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魏雪梅顿时就乐了,接着说道:“无理犟三分,凡事都要争个上风,在村里得罪的人多了。”
“就前几天,赵兰芝和李玉娥又去孟光远家闹了,听说把江淑芬家的老黄狗都逼得学狼叫了。”
语调淡漠而轻佻,还带着几分瞧不过眼的愤。
“我也听说过这事......”冯阔祥撇嘴讥笑道:“赵兰芝和李玉娥牵着黑背犬“虎妞”,杨山和杨海准备动手揍孟光远的儿子,将对将,兵对兵,跟打仗似的排兵布阵!”
“两条狗毕竟是两条性命,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啊!”
魏雪梅心里倒是有了些想法:“你说孟光远家喂得老黄狗学狼叫,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要说是假的吧,都说的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的,但要一口咬定是真的,我是不太相信......”
“兔子急了还咬人哪,狗本来就是狼驯化过来的,这种事以前上过新闻!”冯阔祥早年间也听人说过这种事情,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发出嚎叫,虽然稀奇但也不足为怪。
“算了,不说这些了,瘆得慌!”魏雪梅解下腰里的围裙,催促着说道:“干脆把麦子卖给粮食收购站,咱们把大门一关,去城里看看小孙子,省得你为这事发愁!”
趋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老两口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