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笼摇头,将早已准备好的两套甲具丢了过去,道:“今夜城内或有兵卒调动,我们乘机混出去。”
黑山城四个门,南门和北门都是军营,戚笼的目标是西门,那里靠着水路,有白江,接应者只要聪明,便会准备水路工具。
“好汉,黑山城可是公城,城墙足三丈,您是能翻过去,我们可是爬都爬不上去,而且墙面上有箭楼,那上面可都是硬家伙,前几年有一伙难民想要翻进城,那箭射的,嗖嗖嗖”
嗖!
戚笼翻脚一钩,便把许跃绊倒,同一时间,三支箭几乎无间隙的钉在墙壁上,箭杆直颤。
“哎呀妈呀,这真是来杀我们的,这离城墙还有五里路呢!”
“闭嘴!!”
戚笼神情一凛,耳朵附近的小筋、云筋、鬓筋,眼珠附近的额筋、棱筋、眉筋、太阳筋,都在以一个极高频率颤动着。
虽不敢说视黑夜如白昼,但戚笼的视线中,这深夜也只像是黄昏夕阳抹成了黑色,昏沉、却明亮。
耳中颤动,脚步声、甲衣的晃荡声,还有弓弦绷紧、颤动,包括弓身被拉扯的吱呀声。
“跟过去!”戚笼当机立断,朝着明火执仗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不找死嘛!”
许跃害怕,那日喜同样害怕,不过脚步飞快,二层狱卒想了想,一咬牙,也跟了过去。
“暗号,罗汉窑!”戚笼大叫。
对方一愣,“海清子,你怎么掉队了?”
“抓目标时走散了,那目标中箭了,跑不远。”
“跟上!”
领头的小头目无半点废话,三人立刻混入这一二十多人的小队中,甲具晃晃,杀气腾腾,有些刀口上还沾着血迹。
许跃一时精神错乱,这些兵卒不是来抓他们的吗?他们不是准备溜出城的吗?难道自己其实是来抓人的?
他这个老狱卒自然明白罗汉窑是闹海窑,也就是泡澡池子,海青子是刀子,问题是这位爷是怎么知道这暗号的,难道这位爷的明面身份是黑山府兵,那咱们可是自家人啊!
那日喜虽然不懂黑话,但是做为蜘蛛贵族的一员,眼光高,刀兵上的买卖也做过,他很快就发现,这些人的目标绝不仅是一个,而且是拉网式的大搜查,参与势力也不是一股,而是至少有五股。
正是因为参与的人多,才需要有暗号,甚至需要同类型的甲具辨认。
很快这伙二十多人的中队就被分成五小队,一队五人,戚笼这三加上头目六人,扑入南边头的一道小巷中。
人多眼杂时,小头目没注意,但现在只有六人时,他顿时发现眼前三人的异常,忍不住道:“你们手中刀呢?”
混在人群中的戚笼眼一眯,暴起!脚转右三寸,体内气血顺皮肉滚翻,屈膝半弓,贴身锤!
两身铁甲撞在一起竟让对方身子一颤,身带搓劲,对手像是被电击,一黏一晃,同时,肘尖从敌肋穿出,直撞喉咙,啪唧一声脆响,人便直接不动了。
几乎同一时间,戚笼身如陀螺,右手如鞭,搭在另一人手掌甲面,架梁桥,后撤步,自己的身子带着对方的身子往下翻,两具铁甲的重量压的对方小臂骨节咔嚓一声,架桥桥断,骨茬子刺出肉中,然后弓步顶膝,重重撞在对方胯部,啪唧,有什么玩意捣烂成泥,敌人眼一翻,直接痛晕过去。
那小头目面色大变,手中刀劈头砸了过去,同时快步后撤,抓住腰上硬弩,直扣扳机,三根短箭嗖嗖插入肉体。
原来戚笼不知何时起,用敌人肉身为盾,步步寸进,似缓实快,附拳直腕,骨节凸起,拧腰寸拳,拳出如炮,一拳砸在肚脐气海处,砸的对方筋骨一软,硬弩落地,又一拳砸在乳中穴,小头目胸口一闷,下意识的弓下身子,戚笼最后尺步、坐胯、内旋向上灌拳,脸上狞意一闪,嘭的一拳重响!对方脚跟离地,脑门缝上有液体溅出,洒在墙上,抹上一片白。
两具尸体同时落地。
旁观二人都惊呆了,不过十息,三位浑身武装的兵卒就被赤手空拳打死,而且死相是如此凄惨。
戚笼活动手腕,舌尖舔着牙根,满意的打量着眼前杰作,转头,地面每两寸半处,都有一层浅浅的凹陷,像尺子量过一样。
“要甚手中刀,心中有刀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