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大堂上,正跪着的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是修桥的禹老头。
今天的禹老头,头上勒着块白布,眼睛红肿着,直等着青天大老爷,审判一旁那两个歹人。
这两个年轻人,玷污了禹老头的小女儿,害得她上吊自尽了。
知府大人一脸愤恨地抬起手,虚压下了衙门外围观百姓的声音,又恶狠狠的盯上来了那两个年轻人。
“依禹老爷子的话,你们两个,按律,当诛!”
禹老头听见这话,稍放松了些腰板。
虽然杀了他们,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复生,可恶有恶报,也算告慰了女儿的在天之灵。
衙门外的百姓们也微微松下口气来,一些和禹老头关系近的,已迫不及待地叫起了“青天大老爷”的名号。
可知府大人却话锋一转,言语的声音也高昂了几分。
“你们两个,真是不知死活。不过,好在你们没有真的侵犯禹家姑娘,否则,谁人来此,也救不了你们!”
禹老头刚缓出一口长气来,便听见了这句话,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忙抬起头来,望向了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却不看禹老头一眼,只伸手拈出了一块令箭,又向前一丢。
“怎么说,终究是你们吓到了胆小的禹家姑娘,才吓得她自尽了,你们,也还是要赎罪的。
洪公子,本官判你在家中禁足半年,捐银翻修城西的大门!
杨少掌柜,本官罚你充公四十亩地,以儆效尤!”
纵是和激流狂狼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禹老头,听着这话,也是压着令箭落地的响动,直侧身歪倒在了地上。
自己的女儿还尸骨未寒,这两个歹人,就已经没事了?
知府大人已经下堂,衙门外的百姓也散了,几个和禹老头交好的老爷子跑了进来,紧抓慢拽地,将禹老头从地上扶了起来。
禹老头一口气上不来,直不住地咳嗽起来,这呼吸还没抚平呢,那两个年轻人便聊笑着走出了衙门,临出门前,还回过头来,看了禹老头一眼。
那两人的眼神中,虽然流露出几分惭愧,可眼底里,还是带出了压不住的得意。
这一眼,直看得禹老头一口血喷了出来,旁边的一个老爷子忙拍打着禹老头的背部,叹息着说道。
“唉,他们俩的爹,一个是家有千百亩地的洪财主,一个是金山当铺的杨掌柜,咱们小门小户的,怎么跟人家拼呦,小侄女的死,也只能就这么作罢了啊。”
禹老头却颤声叫喊了起来。
“我不服!我不服!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那老爷子回道。
“你准备怎么办?跟他们拼命吗?怕是连他们家的门都进不去,就要被打出来啊。”
禹老头长呼了几口气,便一把甩下身旁老友的手,颤抖着碎步跑步了衙门,只留下一句坚定的话来。
“我要求见王爷!”
杜倦飞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掺杂着院中的喧闹声,听见了这个故事,待到讲故事的人停了下来,便忙追问道。
“之后呢?”
余无言之前被董擒心割了半截舌头,却不知王府里找了哪位神医,竟帮他把舌头接了回去,这会儿说着话,嘴里连个磕巴都不打。
“之后,禹老头就来见王爷了,说清了这事之后,第二天,洪财主就送了禹老头一百亩肥田,更打断了洪公子的一条腿,拉着洪公子游了三天的街,还出钱厚葬了禹老头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