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那汉子看着杜倦飞,笑声更是清朗。
“阁下可是喝得醉了,你再看看,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这个人,杜倦飞只知道他姓郝,别的一概不知,可看着那汉子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汉子咧着嘴摇了摇头,却又忙接上一句话。
“等到你对杜狮荟报出了我的名字,我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嘛,还是喝酒吧。”
杜倦飞早已醉意当头,此时一见那汉子又递来坛酒,也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
这一坛酒,杜倦飞只喝了一小半,呕意便涌上了喉咙。
杜倦飞生怕被那汉子嘲笑,忙装作喝得热了一般,拽着酒坛走到了窗边。
一推开窗,杜倦飞才知道,自己待了二十多天的黄金楼,竟然有一边是临着水的。
窗下这条河,一头往城中去,一头往西北去,应该就是这座城池赖以成名的丹水河吧?
丹水河一端,从城中心而起,另一端直通大海,杜倦飞被从那荒岛上接回来时,便是走得这条水路。
只是,当时杜倦飞心中太过激动,也没在意船外的河流,只在心里挂上了丹水河的名号。
在杜倦飞的心里,这丹水河虽没见过全貌,可也有了别样的意味。
意味着,从炼狱到人间,开启新的生活!
杜倦飞今日间正是突感寂寥,这会儿一眼搭见窗外的丹水河,不觉有些失神。
那汉子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杜倦飞的身后,猛地一开口,差点吓得杜倦飞将酒坛子扔下窗去。
“阁下和这丹水河,还有什么故事?”
杜倦飞受了窗外的风一吹,醉意竟盈得更满了,再加上那汉子的一吓,杜倦飞一个激灵之后,终于醉成酩酊。
“我从丹水河来。”
那汉子顺着杜倦飞的手指,眺向丹水河的一端,心中更认定杜倦飞是从城外而来,想要找自己和杜狮荟寻仇的人。
“那你不如不来,在那边待着,多自在。”
杜倦飞笑着喝了一口酒,呛得一阵咳嗽。
“我来到这个世上,可不是为了在那边待一辈子的!”
那汉子摇了摇头,也不愿开口嘲笑杜倦飞的野心,只扶着窗沿,将脑袋探出了窗子。
“不说这些了。我来丹水城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在丹水河边散步醒酒,这丹水河跟我很熟,咱们俩,也算是有缘。”
杜倦飞闻声笑问道。
“你不是丹水城的人?”
那汉子好像也是酒意上头,竟笑着一指身后。
“我从京城来。”
杜倦飞也没在意“京城”二字,只笑着追问道。
“那你来这儿干嘛?”
那汉子也不遮掩,只大大咧咧地说道。
“帮杜狮荟培炼死士。”
杜倦飞嗤笑一声,又望向窗外的丹水河,只在风吹了两阵儿之后,才突然开口说道。
“我喜欢一个死士,我想让她一直都能是我的死士,可我却不想她死。”
那大汉望向杜倦飞,不知在想些什么,直看了好半晌儿,才突然笑了起来。
“死士而已,也能当得起一句‘喜欢’吗?”
杜倦飞猛地回过头来,盯着那汉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