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籁不知他有没有信自己所说，察觉他在自己手心写，“你走吧，那群人绝想不到，我会把这东西还给你。”

“为什么？”

藤荆伸手扯开遮在自己脸前的帷布，“记着我长什么样子，日后想起来别泛恶心。”

车外阻止着进攻的铁扇被他拿起，他开始杀人，云籁第一次见着他丑陋，视角由众人汇成，脸有正面、有侧面交杂在一起，多而错落。他土色脸上，如同盘踞着黑色老树根，上面新了些溃烂，渗出白液如蛆虫般趴在上面。

她勒住缰绳，想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般好。

平日在乎容貌，不愿给人看半点脸，今日应是不打算活了。眼见他在上百人的围攻中，扇起扇落杀得眼红，扇面刀刃锋利，在这夜间呼呼作响。

两个、三个、五个、十个……

血顺着流入黄土，上面尸体摞着尸体，藤荆一只手臂，背风吹着空空的袖子。

云籁车子已驶出百米，此刻见时场面壮烈。藤荆正只手推开数十人进攻，有拔山盖世的勇猛。只是这拨人被推开，尚未来得及杀人，左右皆涌上数人。

轮番几次，藤荆已是有些脱力，几次辗转间，刀剑上身划开数到伤，只一直迎头往前。打架贵勇贵不退，他深谙此道，寻得机会朝来人痛下狠手。

他一个人，竟杀得对方战战兢兢，有了忌惮。

藤荆知道来人不是一批，自然皆存着私心，希望最后自己拿到白泽遗物，处处想着保留实力，不欲以命相搏。想要他们今日争锋，便扯着笑激激他们，“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东西。”

漫漫黄沙地，风萧萧兮月色寒，迎着他形单影只，执扇为战，颇有苍凉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