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之中的钟念卿,身上穿着海棠琉璃紫云锻制成的广袖袍服,他头戴玉冠,如墨长发垂至腰际,纤细腰肢只一根流云带轻轻一束,那身量虽然不比大半朝官高,但也不比寻常女子低。
严天的视线里,身旁这人身量修长挺拔,脊背更如林中翠竹般亭亭净植,自成风韵。
再想起这人在朝中的声誉,他便更加佩服,周身气质恍若林中青竹,其品质也如竹一样的美好,叫人望之不及。
“让仵作再仔仔细细的验一遍,而后记下来,备我这儿一份。还有,将这人被抓和死亡的消息,一定要封锁住,不得向外透露半点消息。”
钟念卿如水般轻灵流韵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落在众人耳中,十分悦耳。
严天对着她颔首,而后又转头看着一旁的狱卒和仵作,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可对外言说,你等切记!”
这语气很是严肃,就连面部神色也是十分郑重。
周围其他人碍于身份,本就不敢多有举动,再说,此时也不需要他们多废心思,事情如何处理,自有寺正大人和丞相大人安排。
现在听闻两人如此对答,他们自然知晓如何做,不说是寺正大人吩咐的,回想近日天牢里发生的事儿,他们就自知不可多言。
仵作是个老师傅,家中世代以验尸为业,对于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惯,他年近四十,皮肤比旁人的还要皱,脸上生有斑点,眼窝深陷,那双常年接触死人的手,粗糙的皮肤都皱起,让人心惊。
“大人放心,我们必死守消息,紧闭牙关。”
一旁的狱卒如此道,仵作也缓缓点头。
严天满意的颔首,而后转眸看向钟念卿,问:“钟相可还有何吩咐?严天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钟念卿摆摆手:“没有了,本相也该回去了,告辞!”
严天颔首,而后两人便一起走出牢房。
等出了大理寺门,站在外面的钟念卿回身看着严天:“止步吧!本相自己走。”
说完,她就步下石梯,外面的天色,比进大理寺之前还要晚。
远处天幕上挂着一轮弯月,大理寺外的长街上空寂无比,夜风拂过,只觉片刻冰凉。
钟念卿回到丞相府时,才刚一入府,立马就有人迎上来,小五将她周身打量了遍,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她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问他:“这么担心我的吗?”
小五闻言,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瞪眼道:“可不是,大人白日里出府,拒绝小的们陪同就算了,夜里还回得这样晚,别说是我,陈伯和如裴都在担心大人呢!”
两人一路说着,没一会儿就到了院子,才刚进去,钟念卿便听见从里屋传出来的动静。
陈伯和如裴听见外面的推门声,便明白是大人回来了,于是连忙出了屋子,疾步奔到院子中来。
钟念卿走到院子中就站定,她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两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时她也不知说些什么,几乎每次晚归,众人都很是担忧。
“大人……”
陈伯拍拍如裴的肩膀,而后看着钟念卿,叹道:“大人回来就好,天色也不早了,下人们已经烧好热水,就让如裴服侍大人洗浴更衣,早些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