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江,宋央没有片刻的耽误,直接带谢戎城回了家。岳风看到女儿回来很开心,可看到同来的男人,却瞬间沉下脸。
“为什么把他带回来?”岳风口气不善。
宋央放下皮包,拉着谢戎城走上前,“爸爸,今天我们回来,事关当年的假画风波。”
“什么?”
书房的长桌前,谢戎城将笔记本打开,将处理过的照片放大后,递到岳风面前,“您看看,这幅画是不是出自您的亲笔?”
纵然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可提起那件事,岳风依然情绪激动。他坐在椅子里,看着放大后悬挂的那幅画,再度肯定的点头,“是我的画,没错,就是我的亲笔。”
亲笔?
宋央咬着唇,下意识看眼身边的男人。谢戎城听到岳风的这句肯定,好看的剑眉也跟着蹙起。如果这幅画是真的,那么当年的假画事件,真是爷爷为了豪门之间的争斗,寻找借口利用这件事?
不!
谢戎城再度否定这个念头,爷爷不是这样的人,他相信,爷爷不会做出任何有违良知的事情。可当年绘画的当事人在此,岳风总不能认不出自己的画迹吧?
“爸爸,您确定这幅画真的?”
“我确定。”
岳风再次肯定的回答,他望着这张照片,忽然红了眼睛。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
“谢戎城,你看到了吗?这幅画是真的!”岳风情绪忽然变的激动起来,“当年你们谢家的卑鄙行为,终于可以得到证实。”
“你给我滚,马上滚出去!”
“爸,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眼见父亲情绪变的激动,宋央急忙跑上前去劝阻。谢戎城偏过头,眼睛无意中扫到桌上的那一摞宣纸。
“您用的是淮州的画纸?”
岳风一怔,看到谢戎城抽出桌上的画纸仔细查看,不禁冷笑声,“谢先生不用再多说了,你们谢家仗着身份权势一手遮天,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当年您画那副画的时候,也用的这种画纸?”
面对岳风的疾言厉色,谢戎城半点也没介意,他手指捏着桌上的画纸,紧紧追问,“您告诉我,当年画画可是用的这个纸?”
“是啊,这种纸我一直都用,如今手工造纸的作坊越来越少,这些画纸还是阿爵花高价给我买的。”
闻言,谢戎城眯了眯眼,脸色瞬间沉下来,“您知道吗?当年的那幅假画,就是出在这张纸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岳风诧异的瞪大眼睛,宋央这会儿也有些懵了,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候,谢戎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当年谢老爷子还在世时,曾经说过淮州的画纸因为纯手工制造,所以画纸偏厚,能够分层。当年岳风这幅画完成后,应该就是被人分层提取,弄成两幅画。说的通俗一点,就是相当于如今的复印技术。
当年宗家善于造假,能够有此精湛手艺的造假师傅想要弄出这样一幅画来,并非什么难事。
听到谢戎城的解释,岳风再度去看那张照片,他的目光逐渐下移,看到那幅画右下角的印章时,脸色骤然一白。
“那个印章”
“印章怎么了?”宋央站在父亲身边,见他脸色大变。
岳风低头打开书桌抽屉,从一个红色丝绒盒子里拿出一枚印章,颤颤巍巍说道:“当年这枚印章还是你母亲帮我刻的,不过她刻的时候手滑了下,所以在印章的最下角,不小心留下一道印子。但我不愿辜负她的心意,一直都使用这枚印章。可那道小的缺口,外人不仔细看,必然不会察觉。”
说话间,岳风指着那张放大过的照片,“你们看,这幅画的印章完好无缺,并没有那道小缺口。”
“所以这幅画”岳风白着脸,凄惨的笑了笑,“如此说来,这果然还是一幅假画,谢老爷子的话没错,这幅画是假的。”
“爸爸。”宋央伸手轻拍父亲的肩膀,道:“那您觉得,这幅假画会不会是宗家的人搞得”
“不可能!”
不等女儿说完,岳风已经先阻止。他眼神坚定,“如果这幅画是假的,那一定是中间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宗家和我的交情深厚,他们不会骗我的!”
父亲是个固执且认死理的人,宋央见他这会儿情绪过激,便识相的闭上嘴巴。不过父亲既然已经证明这幅画有问题,那么足以说明一切。
不久,宋央同谢戎城一起离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宋央面色沉沉,双手紧紧交扣在一起,神情变的格外阴沉。谢戎城挂断电话,偏头就看到她紧蹙的眉头。
“还在想这件事?”
宋央深吸口气,道:“我爸爸和宗家有几十年的交情,冒然要他怀疑宗家,他必然接受不了。这件事,一定要找到证据,才能让我爸爸相信。”
证据?
谢戎城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丝阴霾。当年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还使得宗家被驱逐,想来宗家的人一定早就有所防范。
“你说,那幅真画还在吗?”
“应该还在。”谢戎城微微低着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当年这件事出了后,我爷爷便用了雷霆手段,宗家的人那时候分身乏术,必然不可能那么快将画处理掉。后来这件事越闹越大,宗家的人自然也不敢再把真画拿出来示人。所以,画应该还在宗家的人手里。”
“如果你是宗家的人,你会把那幅画放在哪里?”宋央好奇的询问身边的男人。
谢戎城抿起唇,稍稍思索片刻,蓦然一笑,“不是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央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上次在宗爵的书房内,看到的那幅有些古怪的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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