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川其实早已经知道牡丹的答案，可是亲耳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痛，像针扎一般，戳着他的心脏。

他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

哪怕这样，他依旧是舍不得她难过。

蒋玉川抬了抬手，让手下都退了出去。

“你们走吧，我不是杀你们。”

杜决没有想到蒋玉川会放过他们，在愣了一下以后，他就拉着牡丹跑了出去。

还未等他们跑出多远，蒋公馆之内，竟响起一声枪响。牡丹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挣脱了杜决的手向回跑去。

杜绝咬了咬牙，也追了回去。

等他们回到屋内，看到的确是乱成一团仆人和倒在血泊之中的蒋玉川。

牡丹冲过去抱住了倒下的蒋玉川，伸手去捂住他不停流血的伤口。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

牡丹的语气带着惊慌失措，她不明白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蒋玉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蒋玉川的脸毫无血色，可是看向牡丹的眼睛却明亮得很，还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牡丹看得出他很高兴，因为她回来了，所以蒋玉川很高兴。

可是为什么啊？她别有目的地接近他，骗取他的信任，还用自己威胁他。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蒋玉川抬起了自己染满鲜血的手，温柔的抚摸着牡丹的脸。

“别怕……我只是有点累了。”

牡丹不停的摇头，不想让他闭上眼睛。

“不行，你不能睡。蒋玉川，你不能睡！”

蒋玉川剧烈的咳了一下，又吐出一口血。

“牡丹，我……我从来……没有如此……如此庆幸，你……从未爱过我。以后……没了我……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牡丹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蒋玉川的手便垂了下去，人也再无气息。

杜决递给牡丹一块帕子。

牡丹注意到杜决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不解的用手摸了摸脸，她才发现，她在流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上面还安排了人暗杀蒋玉川。”

牡丹摇了摇头，没有怪罪杜决。

“你走吧。”

“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走，你跟我一起走吧。我送你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你在不用取悦别人了。”

牡丹一瞬不瞬看着杜决，突然就笑了，他还是嫌弃她。

“你走吧，这是我欠他的。他是为了我才会回来了的，是为了我死的，是我害死了他。”

杜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有人来抓他们了，无奈牡丹不肯走，杜决只好先行离开以后再来救她。

牡丹看着蒋玉川的脸，苦笑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明知道是陷阱，还回来救我干什么？！”

今天的一切都是革命者的陷阱，他们在蒋公馆对面的屋子里埋伏了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