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虞垂了眉目,有些黯然地道:“没什么深意,也只是看看而已。再说,人不比草木。草木过了这一季,总有下一季。花开花落,周而复始,人不一样,人这一生,每一天都是无法重演的失去。”
“所以呢,你打算委曲求全?”
他走到她身侧坐下,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铺开一张宣纸,看着她道:“能否为我研一次墨?”
沈霏虞避开他注视的眼,低低应了声,起身而立站在他身后研墨。
视线流转至他身上,见他今天穿的黑色衣裳是金色滚边的,衣料子看得出是极好的绫罗。
当下心中又不由暗暗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他见她久久未吱声,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她看着自己的眼。
四目相对之间,她脸上顿时升腾起一抹红霞,急急地低下头去,道:“墨已经研好了。”
“可我的问题,你却还没有回答?”
为了免去她的尴尬,他转过头,挥笔行书。
沈霏虞咬了咬唇,为自己刚才的失仪感到羞愧。
但见他并无任何责备蔑视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当下回道:“我不是在委曲求全,而是顺应天命。蚍蜉撼树谈何易,成事不足反害己。我沈霏虞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般糊涂境地。我相信,只要我心中怀着阳光,就一定能得到属于我的春暖花开。”
“很好。”
他赞许地笑道,“身处逆境,非但不自暴自弃,反而能寻求到解救的方式。”
听见他夸赞,沈霏虞反倒有几分泄气。
想她刚才这番大义凛然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心绪所起。
这会被人正儿八经地表扬,她倒觉得不自然。因而脸上刚消退的潮红,复又席卷而来。
好在他一直全神贯注地写字,也就没有注意到她面部表情变化。
沈霏虞见他写得认真,旁若无人般。
当下心中好奇,况脸上不适也渐渐褪去,便踮起脚探过身悄悄看他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