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正堂,“太子爷,属下浅兮前来报到!”一袭黑衣的浅兮跪在大堂中央,堂上,她的主子尧宸正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尧宸的眸中思绪万千,她却猜不透,而他也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苏吴长辈说,当今太子爷是被万具血骨养出的如今模样,十五岁的少年郎,确是谁也探究不得,探究不出的。
良久,堂上之人仍是不语,没办法,浅兮也只好抬眸盯着尧宸,苏家第一讲:听命于主子也不由主子。她可以跪,受他眼神的洗礼,但不允他对死士无事生非,无错苛责。“爷,已有盏茶功夫,可看仔细了?”
言语间,浅兮尽做垂眸恭敬之态,一声“爷”,叫的自然无比,到让坐上的人有些许诧异,忍不住轻笑,“爷?你叫的倒是自然,看来你这是做足了准备?所以这也让本宫不得不怀疑,当时父皇为本宫选死士时,你……可是毛遂自荐的?”说话时,尧宸已将微微后躺的身体倚向前方,慵懒不减,压迫仍旧,语气尽是好奇,却又杀气四起。
浅兮看着坐上的人,生出了死士本不该对主子有的嫌弃。无奈轻笑,只能事事回应,“爷不愧是太子殿下,居然能提出他人所忽略的问题,不过苏吴子弟的忠贞爷还是无需勘验的,毕竟,苏吴能护这江山,也就能毁了。还有,属下的名册在圣上手里待了一年,也从不曾想,属下的主子会是您,今后,但凭吩咐。”语气平和,好似,这段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中,话语间的讽刺,也不是来自她。可天知道,浅兮是怎样强忍下心头的不满和想揍他的冲动的。吴家掌兵权,苏家护皇室,千百年如此,但凡两家有一位有野心的,就能轻而易举的改朝换代。质疑我的忠心,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浅兮的反应让尧宸有一瞬的错愕,本来尧宸也是无聊才提的,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大!看来,人臣的底线便是忠心吧。而她,也不是那么的宠辱不惊,也会亮出自己的利爪。此时,尧宸也终于能明白历代君王为什么不动苏吴子弟了,虽是君下臣,生死不畏,可这骨气和清白却是碰不得的,否则,便是君王的杀生之祸。就哪怕是算计,估计也是要输苏吴一大截的。
尧宸缓缓起身,轻摇手中的纸扇,扇面是一幅简洁的山水画,旁边有当代书法大家的题字,一身白衣的尧宸,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尧宸踱步到浅兮所跪之处,缓缓蹲下身来,将纸扇合上,挑起浅兮的下颌,“昨夜,你父亲对我倾诉良久,他说你心性暴躁,虽然是在男人堆儿里长大的,但是到底也是有小女儿的姿态,让我多加照拂。如此,今日你对我的无理我便不在计较。可好?”尧宸与浅兮对视而言,到最后两个字尧宸则附在了浅兮的耳畔,语气温和,姿态亲昵。一位是白袍加身的郎艳独绝,一位是周身黑衣的倾城之姿,不免让人觉得是天生的一对。
浅兮微微偏头,看着尧宸略带戏谑的眼睛,唇角轻挑,徐徐回应“父亲说属下心性暴躁是指属下不容奸佞和明辨是非,亦能直言不讳,至于小女儿的姿态?呵,属下全身除了腰间的玉牌,并没有什么女儿的什物,‘女子戎装,不得霓裳’是家训,属下谨记在心。还有,爷是不太了解我苏吴子弟的课业吧,那属下在这里为爷解答一下,我们苏家是极善用谋略的,苏家子弟无一不精,所以,您这美人计对属下没用的,而这件事情,属下也是没什么错的。”
不等尧宸说什么,浅兮便已经站了起来,向尧宸作了揖,“属下先回去收拾行李,明早儿正式上任,属下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得尧宸和其他一众侍卫在原地凌乱,这是什么情况?
“呵,这还不是心性暴躁?诓骗谁呢?当本宫也是十二岁啊,切。”还蹲在地上的尧宸怔愣一瞬,便弹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回到主位上喝了一盏茶,压下这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