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楚府寿宴已几日有余,甄选的宫女明日便要送进宫里,此时元府相比往日已有所不同,随处可见的侍卫、尚宫及嬷嬷们来来往往。
平安感到十分新奇,她偷偷潜入了嬷嬷们聚集的地方躲起来,想要知道嬷嬷们都在忙些什么,不料却听到她们的这番对话:
“哎,你们知道今年的甄选为何选在元府进行,在宫里不是更省事吗?”其中一位嬷嬷问道。
身旁那位正在折叠宫女服的嬷嬷紧张地“嘘”一声,前后看去,然后悄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去年有一位小宫女被查出身子有患疾,管事的公公便让宫女的家人来把她领回家,可是等了几天这位宫女的家人也没来,后来小宫女就死了,大娘娘认为此事发生在宫里十分晦气,便上奏了皇上,把甄选之事移到元府进行。”
另一位年纪较大的嬷嬷慌忙警告道:“快别说了,被尚宫们听到你们在此嚼舌根,那是要惹麻烦的。”
“怕什么?”嬷嬷回应道:“这件事情尚宫也是知道的。”
年纪较大的那位嬷嬷急了,低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小宫女不是病死的,是听了不该听的话,被偷偷处死的。”
话毕,那两位嬷嬷马上露出愕然又惊恐的表情,疑问道:“这个消息可靠吗,如果真是这样,这位小宫女死得真冤。”
“这种事情发生在宫里很正常,反正我们做下人的要记住:少管闲事多干活,必要时候还得学会装疯卖傻,毕竟在宫里犯了错,谁也不能依恃谁,唯有自救才能活命。”年纪大的嬷嬷说完,神情哀默地走开了。
那边,尚宫的催促声响起:“都给我快点,衣服备好,水放好,隔日宫女们来了要沐浴验身,误了正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嬷嬷们见尚宫来了都不敢多言,继续埋头干活,平安唯恐被发现,身子一闪一躲便离开了。
路上,平安细细品味着嬷嬷们的对话,身份卑微的小宫女身处偌大的人事复杂的皇宫里,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哪怕死掉,随意一个借口便给打发了。不是不得已,谁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进看似荣耀豪华,实际如狼的窝里,她觉得自己心满意足了,不需要寄人篱下,遭人冷眼,虽然没有锦衣玉食,却也不愁吃穿用度,还可以感受亲情的温暖。
忽然之间,平安灵机一闪,何不趁此机会偷偷溜出元府回家一趟,明日再偷偷回来,若不巧被逮了个正着,也好说是迷了路,都以为是要被送入宫的小宫女也不会追究。
平安从地里挖出一小坛酒,拔开盖子闻了闻,喃喃自语道:“真香!”这是楚老夫人的赏品,她舍不得喝,特意留下来准备好好犒劳二爹。想罢,她把酒藏好,偷偷离开了元府。
武馆大门敞开着,平安入了门高声喊道:“爹,二爹,三爹,我回来了!”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回应,也没有其它的声响,她感到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学徒们肯定是在操练的,就算没有刀剑的刺耳声,也有拳脚声。
“爹,二爹,三爹,我回来了!”
武馆里一片凌乱,似乎是有打斗过的痕迹,平安顿时愣住了,不知所措,她感觉事情不妙,边跑边喊:“爹,二爹,你们在哪里?”见四处无人,她又改变方向,朝另一边跑去。
“三爹!胖子!”
平安正在茫然无措的时候,听到一声微弱的回音,从角落处钻出来一个人,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