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洞房花烛夜,他确实该在这里,可是他俩现在是能同床共枕的关系吗?共浴好歹是为了治病,可同床……没必要的嘛。
方子澄道:“你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做个名正言顺的宁王妃,怎么?临门一脚却傻了?”
别看令狐芷在浴房中发言神勇,一副切开黄的模样,但脸皮还是神奇地薄,就着方子澄的话那么一脑补,她的小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
她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你你你对外承认我这个王妃就好,并不一定要真的跟我做夫妻的,我我我……”
不过,她内心的本质还是黄,结结巴巴的时候心理活动就很有文采了:灵,我所欲也;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先取一个也不错……
方子澄将她的羞涩和挣扎尽收眼底,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绷着脸道:“想什么呢?”
“本王若今夜不宿在此,明日入宫请安后,你就能被休回令狐家。我既许你王妃之位,自不能叫你有这等风险。”
令狐芷面前所有的粉色泡泡全数啪嚓嚓碎了。
方子澄毫无所觉,指示道:“铺床。”
令狐芷面无表情地单手抖被窝,飒爽地像一个扬斗篷的女侠,抖完就扭头看他:“好了。”
方子澄看看乱糟糟的被窝,有点嫌弃,但又无奈:“扶本王过去。”
令狐芷又照做,做完了她就翻身上床,结结实实地躺在了方子澄旁边。
“你……”
令狐芷打断了他:“都同房了,也不差同床。反正您大好之前都算我的病人,医德不允许我对您做什么的,放心吧。”
令狐芷说到做到,坦坦荡荡地沉入梦乡。
桌上那龙凤红烛燃过半的时候,方子澄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身边背对着他睡得香甜的人,他犹豫了一下,就抬手去撩她盖在后颈的长发。
共浴时他就发现她那里有东西,但因为水汽氤氲他一直没看清。
黑发被轻轻拨开,露出白瓷一般的肌肤,而在那肌肤紧贴发根的位置,赫然印着一只鸽子蛋大小的狼头。
方子澄的瞳孔猛地紧缩:“怎么可能?”
那里竟然烙着个狼卫的标记!
他为国南征北战时,麾下曾有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十三卫,而十三卫之首的狼卫,更是个个骁勇。更重要的是,狼卫个个都是他亲选之人,身上的狼标也为他亲手所烙。
可两年前赤峰道一战,十三卫折损过半,狼卫更是十不存一,如今在世的,已全部在府中。更何况,方子澄不记得狼卫中有女人。
他仔细端详那枚狼印,心口轰然狂跳——竟是真的!那烙铁做的仓促,边上还有铁刺,他绝不会认错。
他又去翻看她的手,手指光滑纤细,身上也是除了肩头的伤口以及发根的狼印外,再无别的痕迹。她手臂绵软无力,也不像个能提刀上马的巾帼英雄。
如果印是真的,人是假的,那她图什么?
就在他沉思之际,窗棂上“笃笃”响了两声。
方子澄替她拢好衣裳,又盖严实了,才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