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之下的牌位对于姬九陌来说是堪比性命般重要的物件,而对于当朝皇帝而言,却是触怒龙颜,哪怕诛连都不为过的滔天之罪!
“何时?可要属下出手?”
离忧的语气少了平日里的闲适,到是多了几分势在必得,满是老茧的手渐渐摸上了身后那把‘良辰’。
“砰”的一声,青瓷在姬九陌手中应声而碎。
“三爷!”
离忧惊呼一声,忙站起身就想走上前去查看姬九陌的伤势。
姬九陌摆了摆手。
离忧当即止步。
“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太监,让大齐第一剑客出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离忧怔怔望着书案后重新躺下去的姬九陌,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三爷这是......在夸我吗?”
姬九陌抬了抬眼皮,反问道:
“你觉得本宫是会夸人......的人吗?”
离忧像是魔怔了般,摇了摇头:
“不是!”
姬九陌睁着一双丹凤眼,就这么幽幽的看着他,也不问他,也不回答。
离忧站在广阳殿的书房里,那是如芒刺背,如坐针毯,他不得不重新回想了一遍姬九陌刚才说过的话:
‘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太监,让大齐第一剑客出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他既然不是在夸我,那就是说,这件事三爷不用我出手,他要自己解决,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不免有些多余……难道......他这是让自己乖乖闭嘴然后退下去的意思吗?
想到此,离忧试探性的说了句: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姬九陌将视线淡淡的从他身上移开,颇有些无奈:
“往后多长长脑子,你知道的,本宫有些时候,有些话不方便,也不能随意说出口!”
离忧撇撇嘴,他好像被三爷嫌弃了,但还是拱手行礼:
“是!”
随即转身便要离开。
姬九陌一改慵懒的神情,起身急急的喊了一声:
“走门!”
离忧开窗的手猛然顿住,好看的眉毛轻皱,不情不愿的多走了几步,乖乖巧巧的从广阳殿的正门出去了。
夜已深,宫墙之内寂寥无声,但各处宫殿依旧烛火通明。
姬九陌掀开棉被,一股脑的坐了起来,其实今日那个小太监,他完全可以交给离忧去做。
只是,但凡出乎意料,却又看似顺理成章走到自己身边的人,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若云就是前车之鉴。
今日祭典之上,祭台下明显有一人急促且慌乱的气息,很显然是有人藏到了祭台下面,想要等祭典结束后再偷偷溜出来。
于是他便走的稍晚了些,想要看看,这躲到祭台下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当帘子掀起来的那一刻,他发现竟然是个身形瘦小的太监!
只是事关己身,他不可能当场发问,可若那个小太监是蔚贤王的人,那么等待自己的,怕只有根本无法抵挡的住的滔天巨浪,那这些年来的付出,恐怕都要功亏一篑,变成黄粱一梦,所以,他不得不自己亲自出手,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会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藏到了整个皇宫中,最不可冒犯的祭台之下。
殿门外有守夜的下人,姬九陌轻车熟路的绕过他们,直奔祈天殿而去。
殿里摇曳的烛火很亮,照到了殿门外的几节台阶,姬九陌只一眼,便看到了那斜靠在殿门上,睡的天昏地暗的一抹瘦小身影。
她穿着太监的衣服,帽子摇摇欲坠的歪向一旁,衣领袖口都有些松,这样不合身的衣服,只怕是偷穿了旁人的。
姬九陌走近了些,赫然发现,他竟然就是今日躲在祭台之下的那个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