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里面的人推开。蘅芜见婉筝仍旧半蹲在窗下,没有丝毫的移动。
黑暗的夜里,只有一盏微醺的黄灯笼在廊上慢慢地向前移动着。眼见那人的脚步逼近,蘅芜便赶忙拉起婉筝,带她迈向了更深的夜色之中。
厢房里。
蘅芜晃亮火折,点亮了放在桌上的烛台。她把婉筝带回房间,又向走廊张望了几下,这才放心地把门关上。
“刚才和在父亲在书房里说话的是账房的刘师爷吗?”婉筝坐在桌前,身体微颤着对蘅芜问道。
“小姐,那人平时就贯会胡诌,成日里满嘴都是天花乱坠的胡吹,所以他的话并不可信……”
“那父亲的话总该是可信的。”婉筝打断蘅芜,愤恨地说道:“活到如今这般年岁,我竟不知自己在外还有个弟弟,终究我也是一个糊涂人。父亲为了防我,竟然把事情做到如此隐秘,尤其是居然还瞒着母亲。她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自己走后没多久,我就成为这个家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小姐胡说。”蘅芜现在的心情虽比不得婉筝,但知道这样的真相,倒也能做到感同身受,现下也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老爷是怎样待小姐的,蘅芜如今都历历在目,若说是因为老爷又得一子,而就此薄待了小姐,那便才是无稽之谈。”
“你糊涂。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这个儿子。刘师爷的话你刚才没有听见吗?细细算来,那个孩子是父亲近几年才得的,他现在是嫌我鸠占鹊巢,巴不得我赶紧离开这里,好腾出地方,迎那个孩子回来。难怪他会突然去京城,为的就是把我支开。这件事情现已是十拿九稳,若无其他意外,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