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好?”他见她面色惨白,之前的樱唇也失了颜色。
她将衣袖放下,遮住那留了齿印的小臂。他们这次是来查探军粮的,既然她已经脱险,也无需他担忧。
她强让自己勾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示意她无碍,转而问道,“仓库那边查得如何?”
见她不愿多说,他也不再追问。寡言,偶尔也成了他的优点。
“他们用豆子混在军粮中,补贴被私卖的部分。”
魏灵均眉头紧锁,黑豆通常是喂马的粮草,唐闰山以豆子充米面,下等的军士即使发现了,也不知是上面的政策还是被人掉了包。
安歌顿时明白了为何那账册上的库存称重可以做到完全看不出蛛丝马迹。
“师父,你快走吧。他们不知你也来了军屯处,若是逗留久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那你呢?”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
“我没事。”她又恢复了那眸色坚韧的模样,“我这账本也看完了,随殿下找个理由离去便是。”
“那你自己务必小心。”他柔声道,尔后飞燕般跃出了厢房。
回到前厅,她一脸平静,见到公子霄后远远地行了个礼。
他见她面色苍白,关切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查账花了些功夫。”她淡淡答道
他只觉得这次从偏厅回来,她有些不同了,语气变得有些疏离。
她到底还在为,没替她向唐闰山出头的事而生气?
公子霄心中猜想着,见四下无人,喃喃对她说道,“唐闰山是兵部尚书唐彬之子,他在朝中得势,既有调兵权,又身兼平蛮将军。你知道,我不得不顾忌。”
说到后面,连他自己声音都渐渐小下去。
她抬眼看了看他,温润的脸上写着几分歉疚,“殿下不必多心,安歌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也没把我怎么样。”
她没再提及偏厅厢房的事,只催促道:“听说库房走水,咱么趁乱赶紧走吧。”
这火八成是老三放的,公子霄心想,唐闰山回来定会找他们麻烦。
他收起折扇,起身道,“走。”
数个时辰后,唐闰山带人扑灭了大火,回到偏厅,却不见了小郎君的踪影。
他坐在龙虎藤椅上,面色阴沉,对堂下颤颤发抖的管事问道,“公子霄和那小郎君呢?”
“他们,公子霄说看大人有别的要事缠身,他们就先行告辞了。”
这就走了?这二人专程来一趟他连城军屯处,怎么可能就为了看几本冠冕堂皇的破账本?还就这么巧,他军屯处从来没人来的时候几年都没事,如今他们一来就走了水。
可那时公子霄在前厅坐着,小郎君在他的手里,莫非,他们还有帮手?
“今日军屯处可其他生人?”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管事。
那管事的见他今日在气头上,仓皇跪下,“只有个今日送菜的伙计,走错了路,叫我给打发走了。”
“送菜的伙计?长什么样?”
“他头低得很,没能看得清楚。”
“查,他何时来的,从哪进来的,待了多久,去了哪里。”唐闰山一听,惊觉有诈,看来公子霄和那玉面小子是来调虎离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