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今和爹娘可有联系?”,优香关切道。
“奴婢老家在朔州,路途遥远,自进宫已经七年未和家里联络了”,月见垂首。
“月见姐姐好歹还知道谁是自己的家人,而我,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向来活泼的玉蝶说道此处,不禁低落起来。
“怎么,吴娘还是不肯认你么,此事尚未有定论,你也不要太一头热了”,月见宽慰她说。
“的确,那日吴娘只说那香囊是一位故人所赠,或许,她说的是真话也未可知。只是我们如今禁足在翠微宫,吴娘怕是无人管照了,哎”,优香叹气道。
“是啊,我之前日日给她送吃食,她待我极和善,还教我绣花。不愧是司衣局的第一绣娘,老人家的手真是灵巧,不仅绣花,剪纸,捏泥人儿样样精巧,还识字呢,我平日读的书她也肯教我”,玉蝶温言道。
吴娘还识字?优香惊讶,这位前朝绣娘,到底为何不肯与女儿相认?在孝文皇后宫里的日子,她又经历了什么呢,如今看来,可能有她们不知道的宫闱秘事,才让这位老人三缄其口。
用过午膳,优香和玉蝶又去后院看了一回小猪,见他们吃饱母乳正在大睡,方才放心的去前面犁地,本来也没多大一个院子,月见和小泽又干活极熟练,现在前院的花坛里已经不见一丝杂草,土地也松过一遍了。优香和玉蝶将后院铲到的鸡粪一铲子一铲子均匀的撒在上面,天然肥料的气味格外浓郁,优香开始还拼命捂着鼻子,后来竟渐渐习惯了,或许这就是农业劳作的魅力吧,她无奈的在心中自嘲。
施过肥后,他们将土地又翻了一遍,先弄平整,再在上面挖出一道一道的小沟渠来,用木瓢逐个浇上水,再撒了种子,最后用松土覆盖平整。做完这些,天色也渐暗了,优香感觉胳膊和腰格外酸,月见却不见疲累,赶着去小厨房做饭了。小泽做完地里的活计忙着去喂猪,只是不见玉蝶这丫头,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晚饭间,优香见玉蝶回来,笑道,“你这丫头,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快说,刚刚去哪里偷懒了?”
玉蝶不好意思的坐下,“回禀主子,我方才听见门口的侍卫大哥们聊闲话,好奇的不行,忍不住听完才回来的,才不到一刻钟嘛,主子莫怪,嘿嘿”。
“聊什么呢,你听的这样认真”,优香问。
“说是前朝出大事了,戴王贺延谋反案,牵扯出一大堆人呢,下狱的下狱,砍头的砍头,连戴王自己这回好像也身家性命难保了”,玉蝶用耸人听闻的语气讲道。
“戴王?我记得史书里讲过,好像是先皇的弟弟之一,文治武功皆有建树,先皇即位前还曾经被议储,后来逐渐收敛锋芒,避世多年,怎么忽然谋反?”优香回忆起之前读到的夕鹤国史。
“奴婢听着仿佛是被牵连的,起因是戴王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贺敏归,一向斗鸡走狗,不务正业,强抢民女也就罢了,居然抢到一个朝廷命官头上去了,交给大理寺督办后,事情闹到当朝太尉那里去了,宇文素合大人亲自审理,不知怎的,竟供出了戴王勾结宁远将军和御史中丞谋反的案子”,玉蝶一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