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子的约定,当然要紧遵”,玉蝶得意道。
夜里,优香难得的又失眠了,她和衣起身,搬出仓库里那把许久没用的梯子,爬上屋顶。夜色渐浓,星星很亮,这里的夜空和以前优香在现代看习惯的不同,都市里霓虹绚烂,各种灯光把夜里照的和白昼一般明亮,星星的光反而看不真切了。这里的夜静谧又黑暗,衬托出星星的光格外真切,像嵌在天上的珠宝一般,银河更是璀璨如同幻境。
她找到了熟悉的猎户星座,冲空中轻轻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像是遇见久别的老友般,“那晚他说,你们被奸人挑拨离散,却不会让我收到任何伤害”,她抹了抹脸颊上冰凉的一丝泪,“可是如今,如今又如何呢”,她长叹一声,和重明的相遇,到现在的落魄,她甚至不明白,这到底算不算得上恋情。
她也想过求饶,想过陈情表述,或许能求得重明谅解,可即便求的谅解,换来的是什么呢?将这种不平等的感情再延续一阵子,等到求饶也没用时,彻底被废弃么。与其如此,不如趁现在看清君王薄情,倒也落得清净。只是,想起御书房洒满月光的那一吻,平日里有求必应的宠溺,那日生辰宴上的万众瞩目,她生病时守在身边时时喂药的情义,终究意难平。
常道是帝王无情,但古今多少帝王,并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为何皆这般无情?皇帝在上,嫔妃在下,是不是不平等的地位所以孕育出的感情就是不平等的?在重明,或者在帝王眼中,妃子是不是也只是高级的下人?如此又怎么指望重明能待我像真正的恋人呢?优香此刻觉得,无论重明平日如何软语温存,她却始终只能望到他高大的背影,无法与他并肩而立。
或许,他本就是温柔多情的性子,对谁都是这样罢。宸妃的宸字,本来就是代指北辰星,众星拱之,大概重明一早就认定她才是心中所属也未可知。宸妃,她始终忘不了刚来夕鹤国时雪地里耻辱的凌虐,月见被推落入湖险些淹死,还有被设计陷害的两次,这一份一份的仇,终究是要报的。
次日优香起的晚了些,起来唤月见却没有人影,她起身走出门口,见月见和玉蝶,小泽三人正在前院犁地,库房里存着的农具都搬了出来放在青石板上,之前种植的名贵花草皆被无情拔去,前院瞬间显得光秃秃的。优香不好意思的说,“昨日还说要和大家一同动手,今天就起晚了,对不住对不住,嘿嘿”,说罢也拿起一把锄头一同犁起了地。
“主子快别闹了,您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况且您一向身子羸弱”,月见急的过来抢优香的锄头,优香死命护住手里的农具,主仆二人纠缠的难解难分,玉蝶看得有趣,一会给优香加油鼓劲,一会帮月见鼓掌叫好。正欢闹间,几日没动静的正门忽然打开了,三人停止打闹,皆望着正门方向,心下俱是打鼓,不知道来的是福是祸。
门口进来的是一位着青色官服的男人,长身玉立,神色温和,眉宇间凝着一股淡淡的忧虑之色,提着药箱的手指骨节分明,正是司鸿起。“微臣司鸿起给娘娘请安,娘娘……近来可好?”司鸿起恭敬的行礼,语气满是担心。
“我早已不是什么娘娘,不过一个八品的采女罢了,大人无需客气”,优香微笑道。
“可是娘娘昔日对微臣的提携之恩,微臣谨记在心”,司鸿起闻言,肃然道。
“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只是我如今尚在禁足,大人如何能踏足翠微宫?”,优香问道。
“微臣向皇上禀报,说娘娘上次的风寒还未痊愈,需要药材医治,皇上便首肯微臣来探望娘娘。微臣这次给娘娘带来些常用之药,顺便问问娘娘有无所缺之物,下次一同给娘娘带进来”,司鸿起打开药箱,里面是几味常用草药,并几张药方。
“谢大人美意,雪中送炭之情实在难得。如今宜妃姐姐同大人学习医术,她近况如何?可有被我牵连?”优香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