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等人进得门来,递上详书的兵众划分,各自坐下。
霍武儿接过,知他等亦记挂周奇李善二人,将手中书信递与传阅。
看完后梅七大笑:“女鬼?哈哈,他二人莫不是想娶媳妇儿想疯了吧?”
在场一众妥妥的光棍,便连众人中年岁最大,已届而立之年的冯山也尚未娶妻。
冯山皱着一张脸,关注的却另有其事:
“下角村现已然三千余众,加之戍守长城的数百人,我等已近四千,近二数于赵魏西,难保赵魏西那厮起啥歪心思”
晋楚想了想,看向面前身着戎装,阅完划兵之计后正在沉思的人,心中不由涌出个推测,难道:
“霍大人可是遣了他二人去郭令处递御折告了赵魏西?”
霍武儿提笔修改,神色内敛:“然。”
三人向他看来,这人真真是可怕。
那可是发生在他们抢粮之前,难道那时霍大人便已料到会有人投奔且今日这人马会遭赵魏西觊觎?
如此远虑,好生令人佩服。
冯山呼出一口气:“既如此,便无需担忧了。”
这真是,一旁的梅七愣神,以后霍大人指西他绝不打东,太他娘的神了。
复又啊了一声:“不对不对,如此算来我等应有五千五百人!”
“切莫想发财想瞎了心。”冯山摇头。当那一千五百人是柴火随处可捡?
就这三千余众还都是他们脑袋别裤腰上拿命换来的。
梅七笑道:“你想想,倘若折子真得圣上批复,赵魏西安能领兵?他平城一千五百余众可不就尽归我等囊中?”
晋楚蹙眉,话虽未错,然则单凭一封书信便可轻松将堂堂一个中郎将拉下马?
就算时运尚可,焉知接替之人便一定是霍大人呢?
信自是不止一封,恰恰是两封相反的折子,且在如今的微妙时局才能搅得朝堂轩然大波。
霍武儿看完了划兵之计,并未过多解释,打断了他们:“划兵分营尚且不急,且让魏廷儒来。”
不一会儿魏廷儒抱着摞册子,一丝寒意透过掀开的门帘随来人钻了进来。
恭敬一礼,将书册置于案上:“廷儒见过霍校尉。”
霍武儿道:“无需拘礼,且坐。”
待魏廷儒落座后问道:“想来这三千军士的吃穿用度你近来已略有统筹,且报与我来。”
魏廷儒点头,这会儿的脸色倒是不黑:“囊括长城守军在内,共计四千一百一十二人,”
闻言众人脸上都有笑意,却原来已有四千人了。
又听魏廷儒连账册都没看一眼就又呼啦啦报出了一串数字。
“然则军器军备殊为不足,弓三百,箭矢一千二,长刀九百,长矛五百,护甲一千,军马一千八。”
晋楚惊讶于魏廷儒那惊人记忆的同时也在蹙眉,人与配备如此差距,赤手空拳的,此时若上阵,简直就是让人去做匈奴的刀下鬼。
魏廷儒一顿,又道:“不仅军备,还有军粮,目前粟米虽有一千八百石,然若无朝廷后续补给,则只能撑三月余。”
冯山叹气,这一对比,感觉就好似终于一夜横财,醒来后却发现是黄粱一梦般,真真的乍富又穷。
然而确不应计朝廷补给,平城早一个月前便已不给他们送粮了。
魏廷儒说完指向书案上叠着的一摞书册:“各处详情均已列入账内。”
梅七叹气:“却原来家大业大这般难养。”
粟米好歹尚可撑三个月,到得那时起码寒冬已过。
然则铁器护具造价昂贵,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却乃他等急需。
若无刀马,上阵就是送人头。
霍武儿安慰众人:“无妨,军粮一事两月后自可迎刃而解,至于铁器护具,”话没说完便拖来了一旁的與图。
晋楚三人一看这熟悉的动作,心中猛跳,霍大人这是又打算坑谁?
一如预想般听到了下半句“我有一计或可一试。”
三人围拢到了與图旁,梅七咧着嘴笑得尤其开心。晋楚勾唇拍了拍他:“知你高兴,且控制下。”
其实他们谁又不是呢?
魏廷儒显然不了解三人所想,见这会儿已然要讨论军情了,也不知怎生开口拜退才好。
霍武儿抬眼,对他招了招手:“你也来听。”
魏廷儒愣了一下。
似是知他所想,霍武儿道:
“这四千余众往后吃穿用度都交与你统筹,缺什么找我。往后商议诸事你也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