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电梯门刚关上，梁栋就轻蔑的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小朋友此时此刻语态神情已经完全是大人的样子了。“不过捏别人脸确实不是什么好的行为，还是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做了。”

“说摔就摔，不愧是十大摔神。”梁栋阴阳怪气的学另一种强调，“我并没有假摔，我只是失去重心倒在球场上。”

“你闭嘴。”景落直接踹了梁栋一脚。“还有，赶紧把鞋给我脱下来。”

“脱了我穿什么。”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景落朝小朋友鞠了个躬，对方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不好意思，您只是因为重力倒在了地上。”梁栋也跟着鞠了个躬。

“巴萨粉丝吧。”小朋友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玩的看着梁栋。

“哼。”梁栋一看电梯门开了，气呼呼的走了。

正在喝酒的Mona看着梁栋鼻青脸肿的迎门进来，招呼都不打就到厨房煮鸡蛋，是真的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就听见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示威声，后面跟进来的景落直接摇摇头，一副不想谈他的样子。

“所以，我们就长话短说吧。”Mona打开话题，“等会我还要送他去青训营。”

“明天是正式的训练吗？”现在是Diego的小朋友发问。

“应该会先进行常规检查，体能测试，然后再来制定课程，青训营和教练都是您之前指定的，花了一点时间，不过都搞定了。”

“那就好，这孩子情况你们也都大概知道了吧，他父亲是我的一个粉丝，本职工作是足球记者，我们不是朋友，但我知道他。后来我退役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有他还会给我寄贺卡。我最后的那几年，他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特意来拜访过我，这孩子本来被寄予了很高的期望。”Diego顿了一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生下来之后，美梦破碎，他父亲留了一笔钱就逃回韩国没有音讯，因为未婚产子，孩子有韩国国籍，却只能挂在母亲户头，但她也不愿意抚养，扔到了福利学校。”

“为什么是这个孩子呢？“景落问。

“机缘巧合吧。被带过来的那次拜访，那时候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干，大概太脆弱了就跟他建立起了联系。后来自他出生之后开始能看到他的生活，”

“原来是被动入侵。”

“也不全是吧，这孩子真的非常爱足球，本来我以为他很快会放弃，可能一周，可能一个月，可能一年，可是现在已经9年了，他一天都没有放弃过。”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放弃吗？因为他以为自己成为了球星，就可以被生父看到，找到父亲，重聚家庭。”

景落陷入沉思。

“别开玩笑了。”梁栋突然插了这么一句，他一边敷着鸡蛋一边靠在厨房门上，不知道听了多久。“你自己没评估过吗？这孩子只有晚上做梦的时候估计才能成为足球运动员吧，白天一旦上了球场，当根木桩都矮，想玩找爸爸的亲子游戏直撒钱就是了，干嘛费这么多周折。”

这次景落却没有直接打断梁栋，思考半天他终于回应了一句，“您希望我们做什么？”

“明天晚上，来找我拿走所有关于他父亲的记忆。”Diego平静的说，“全部毁掉，一点都不要留。我不是帮小孩过家家，既然已经落到这样的身体里没法选择，还不如好好地把握。”

“是你自己想踢球...”这下换做梁栋快说不出话了。

“我是没办法驾驭小孩身体的，所以训练和实战只能他自己来，但是当他休息的时候，我会记录他的数据，清理他的情绪和记忆，所以他真正的教练是我，到了约定的时间，来拿走我整理好的东西全部销毁就可以了，非常简单吧。”

“我明白了。”景落放下了十指交握放在胸前，“我没有问题了，那就明天晚上青训营见吧。”

“等等...”梁栋还想说些什么，景落已经直接起身准备送Mona和Diego出门。

“你疯了吧。”梁栋最后还是挤了这么一句。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Diego最后看向梁栋，“以前他们说我，球场上有十个人和一个神，后来他们说我，堕落的天才还不如早点自杀。除了足球，我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