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傅青看着那东方缓缓升起的鲜红的太阳,清晨的太阳并不刺眼,只是觉得怆然,回过头看了看还未清醒的母亲,心下悲凉。
芮瑶和小师弟依偎在一旁,神色都很是痛苦,傅青虽然内心悲恸,但也知道不敢停留太久,怕程柳追赶过来。
于是,他狠下心,继续赶着马车向北奔去。
大概晌午的时候,傅母醒了过来,但是想起自己丈夫已经去了的消息,心下还是悲恸,掩面低泣着。芮瑶与傅母抱作一团,在颠簸的马车上又是一阵痛哭。
傅青默默的与小师弟架着马车缓缓的向前漫无目的的走着,这几日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过程,悲痛一直蔓延在众人心底,都快将众人吞噬了去。
第三日,傅青等人架着马车来到了一处名叫断崖的地方,这地方两处山崖及其挺拔,高耸入云,中间很窄的一条通道,倒是刚好够马车通行而过。只是傅青架着马车越往前走,越觉得心里升腾起一股紧张感来,也不知在紧张什么?
通道狭长,越往前走,乱石越多,空间越小。内心紧张感越发的强烈,在这里设伏什么的最好不过了。这么心想着,傅青内心越加的戒备,他看了看身边的小师弟,小小的人儿也是手握剑柄,四处扫视着。傅青看着小师弟的样子,莫名觉得心安。
马车还在缓慢的前行,眼看着前方越来越窄了,傅青隐隐有些担忧过不去,如若真过不去的话,退都没法退了。就在傅青担忧之际,前方突然豁然开朗,一条及其宽敞的路呈现在眼前,那断崖也是慢慢的减弱了气势,山势变缓,没有那么陡峭了。
几人望着这场景,都稍微松了口气,毕竟谁都不想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再节外生枝了。
只是这命运又何曾放过一个已经精疲力尽的人?如若不赶尽杀绝,又怎体现命运的柳暗花明?
就在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山上突然传来阵阵叫喊声,声音张狂野蛮,就犹如遇到了未开化的野人一般。
马也是被惊了一下,撂了蹄子,嘶鸣着。
傅青几人被这动静惊得不轻,尤其傅青,本来已经精疲力竭的他听得这动静稍微放松了一下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这接连几日的变故使得他早已精神有些近乎崩溃,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只是这一变故使他小小的身体不得不继续强撑起来。
他警惕的看向两边山崖,只见两边迅速冲下来十几个人影,那些人个个都身背大刀,面色狰狞,看着他们就像看着猎物一般。
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山贼。
“各位大侠,我们只是路过这里逃难去的,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傅青少年心性,但也知道此刻的状况,看着面前叫嚣着的山贼,立马跳下马车,跪在地上求饶着。
无论如何,自己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变故了,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护他们的周全,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山贼看惯了这场景,对傅青自然不怎么理睬,只是相较于他们,傅青的面容倒是让他们多看了几眼,毕竟这样俊俏的人儿少见,只是这年级轻轻的小伙子看着似有些沧桑,面容也是憔悴许多,不像富家公子。
只是对于这些只在乎钱财的山贼来说,又怎会管别人是否遇到了什么灭顶之灾?
“哼,兄弟们,莫要听他聒噪,上车去搜。”
那领头的壮汉背后大刀抡到前面,张狂的对着小弟们说道,就犹如这傅青等人如蚂蚁一般,任他宰割。
“不……不要,车上只是两个妇孺而已,我把钱全给你们,你们不要伤害她们,求你了,求你了。”
傅青一听便害怕起来,他迅速爬到那壮汉跟前,抱着他的腿不断求饶着。
众人一看这么一个生的白净的公子竟然如此低声下气,都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戏谑。
“哟呵,小兄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山上弟兄们可都是光棍,就缺一两个小娘子陪我们呢?到嘴边的肉我又怎能放过呢?”
”求你了,求你了,我这马车也不要了,你们都拿走,求你们放过我们。“
傅青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了,他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的,他再也不敢冒任何的险了,只能卑微的求着。头不断地磕着地,越来越响亮,这满是石子的路面磕碰着白净的额头,一会便磕出了鲜血,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一会便模糊了眼睛,傅青只觉得额头刺痛,眼前一片鲜红,但他不敢停,怕一停他们就真的动了手。
车内小师弟紧紧的将芮瑶和傅母护在身后,小小的身影此刻紧张的直哆嗦,芮瑶紧紧抱着傅母,不敢动弹。虽然她很想下去护着那个已经满身是伤的傅青,但她不能。
在之前傅青就对她叮嘱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马车,一定要护傅母周全,所以就算外面发生任何事情,芮瑶都不敢动,现在傅母就是傅青的命啊,万万不得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