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站直后，双脚踩在平台边缘，轻喘了口气。

“嗐。你让我扮阮玖兰引蛇出洞你早说啊，我好歹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倒好，人也没了。”季心扭头，看了一眼吞云吐雾的傅忘川。

季心微微一愣，曾几何时，她面对事实淡然视之的神色变了。会激动，会抱怨，甚至吐脏字。

“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傅忘川背靠着墙，将手指抄在胸口，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掠过微微攒动的喉结，放到微勾的红唇边。

“怎么猜？”季心抬头，望着他如黑夜般深沉的眸子，问。

“案子持续了很多天，房门一直是开着的，可房内的香水味还迟迟不散，所以一直有人进来重喷一遍又一遍。对杨旭来说，这种香水是阮玖兰的专属气味

还有屋外花园里的灯泡，花园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满是虫蝇，灯泡发光时会散发一定热量，苍蝇蚊虫在上面会自然弹开，可是那些灯泡没有，昨晚我们打开它们的时候，灯泡很干净，打在白墙上也没有重影，所以这些灯一直有被人打开。

以及，昨晚你说的黑影，我看到了，只是不太确定。那个黑影翻墙的速度十分精准专业，和一个大学毕业不久在外地工作的理科生，我实在无法对上号。

所以，我就决定赌一把。”傅忘川说。

“可是嫌疑人回到杀人现场做什么呢？局里满大街的找怎么就不派人守着这里？”季心有些怒。

“季心，你没觉得你和警队的人之所以想当然的忽略这里，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嘛？”傅忘川起身，将烟扔在垃圾桶里，引导季心说话。

“致命性错误？”季心轻轻呢喃着，“也就是，根源上的错误……”

季心仿佛霎时懂了：“我们都想当然的以为杨旭就是杀人凶手，给他安了个狠心杀妻的罪恶人设。

却忘了他本身是个痴情种，也忘了这个屎盆子究竟该不该扣在他的头上！”

“对，我们都以为杨旭是杀人凶手没跑了，所以根本不会料到他会一遍又一遍去老宅寻找已经去世的阮玖兰，并且逃避不相信现实。”傅忘川看着季心的眼睛，轻笑着说。

“可这还是无法洗清他的嫌疑。可能他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一瞬间想杀她，一瞬间又爱她呢？”季心回答。

“如果他就是个疯子，那在屋子里，他就会拔枪杀了我们两个无关他事的人了。”傅忘川回答。

季心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而且，我看到他走后，查了那条路路灯下的监控，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傅忘川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放在季心眼前。

季心一愣，霎时记起他还是个高级黑客。

图中，一个男人慌忙地上了车，车内缓缓伸出一只手臂。

季心放大一看，那手臂上刺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其中最小的一片花瓣中，刺着一个看不清的字母。

“psi（Ψ）！”季心虽未完全看清，回忆起笔记本中花上的字母，脱口而出。

“哪都有它，这朵花，这个字母，他又怎么和这些扯上关系的？”季心垂下眸子，微风拂来，吹开落在腰上的黑色长发。

一瞬间，季心觉得自己的人生被这个奇怪的标志包围着。

“我也不知道。”傅忘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两个人互相看着，安静的诡异。

突然，季心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伸出长指一掏，这才发现姚晔打了她十几个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