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转眸,再次望向傅忘川时。他将头埋得低沉,仿佛要陷进手背上的表盘里。
片刻过后,门铃声响起。
傅忘川背对过去,径直向大门走去,然后接过侍应生盘中的白色衬衫,将门关上,回到房间内,甩给季心。
“穿快点,和我走。”他眉间一皱,像是命令的口吻,如王者一般君临城下。
季心觉得事有蹊跷,指尖摩挲在衣口上,看着走向客厅的他。
“傅忘川,我可以把裙子扯破么?我不会脱。季心为难地看着上身的红色裙摆,衣口上以华丽的手绣方法绣着两条金凤,这令她心生不忍。
“蠢。”傅忘川刚从沙发上坐下,又很快起来。薄唇一勾,损人不带一丝犹豫。
眼看着小女人的小手胡乱地往后倒腾,葱白的指尖细挑在衣背上,又笨拙地划开。傅忘川折身,轻轻弯腰靠墙一笑。
修长的步子朝卧室走来,绕到季心身后,伸出纤白的长指轻轻落在腰际那一朵特殊绑法的花瓣上,像在拆一个贵重的礼物。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氤氲着暧昧的气氛。却在傅忘川不小心触及季心光滑的皮肤的那一秒,打破僵局。
他猛然收手,像是触电一般,脑海中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想要闭眼追寻,终究无果。
最后,猛然站起身来,温热的空气霎时转寒,大步朝门外走去。
“你这么着急带我逃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被人盯上了?”季心换好衣服后,走出卧室。也是,他做事这么高调,被人追杀也是情理之中。
傅忘川坐在沙发上,品尝着自己新泡好的茶叶。抬头,看着一番戏谑的她。
怪人。一身酒味却爱惨了品茗的怪人。
“得罪人的不是我,而是孟广坤。”傅忘川扣唇,轻轻地回答。
“怎么会?”季心有些微微惊讶,孟广坤不是被他好好关着么?怎么会得罪人?
“我报警了,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而报警,是我最快能自证清白的方法。”傅忘川吮了一口甘甜微苦的茶叶,罢了,掏出一张黑金色的放开,推开房门。
季心上前,将微微敞开的房门越过他的身子,用力一关。
傅忘川低头看他,瘦小的身子试图将他牢牢箍住,她侧头,冷冷地看向白色的墙壁,不说话。
“你以为一个破产的商人凭什么能够混迹这么大的私人游轮?”傅忘川无奈,低头,反问她。
季心心下一紊,船票是特殊定制的,或是通过巨额购买,或是通过好友邀请。前者,自然需要个人身份验证。
孟广坤现在的处境,手里捏的又是大把的现金。一艘黑船怎会容许在开船前进行大数额的现金交易,这根本是捡芝麻丢西瓜的举动。
所以,应该是后者。
孟家倒闭的消息,在商圈传播的速度肉眼可见。
究竟是谁会做这种有可能被判刑的蠢事?
“傅忘川,如果你是这艘船的主人,你会怎么办?”季心盯看着傅忘川深不可测的眼睛,问。
他愣了一秒,被抵在门前的目光忽而一凝,眼底,盘起了令人惊骇的杀气。